河洛大侠西门堆雪也在这里?
奚落花激动得站了起来。
此人大名闻听久矣,自打第一天跟四位师父习武,丁老三便提到过西门堆雪。
西门堆雪,河洛大侠,剑法神鬼莫测,为人仗义疏财,十四岁一剑成名,将漠北悍匪头了布拉洛夫一剑穿喉,尽管当时有他的师父在旁观战,但有不下百名中原好汉亲眼目睹,当时全凭西门一己之力,足见其豪气是何等壮怀激烈。一剑平定漠北,从此赶跑了黄毛匪,据说当时朝庭也曾下旨封赏,可是西门堆雪师徒坚辞不受。
看来步伏天是认出了西门堆雪,要不然刚才那一竹筷子就不会射向苍眉,因为骂他的本来就是那个中年儒士么。
对,儒士一定就是河洛大侠,剑眉朗目,颌下无须者肯定是他。
“客官,您要走吗?”跑堂苍白着脸端来酒菜,善意提醒奚落花。
“走?”
可不是,楼上客人加上自己五桌,现在已经偷偷跑了一桌。
“客官——”
跑堂等不及了,估计是想上完菜好快点跑,因为今天感觉不妙,右眼皮突突直跳,特别是听说楼上还有御剑书生,那可是邪魔一般的人物,据说此货最爱吃男人的腰子,而且必须是新鲜的、一动一动的那种。
看来明天不光换桌椅板凳,恐怕得修楼。
“放下。”奚落花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发抖。
激动,紧张。
跑堂更激动、更紧张,居然直接把摆着三个盘子和一壶酒的方盘也一并放在桌子上,扭头就走。
这种事甭提看,听都不能听,什么叫灭口哇?一不小心听进耳朵里,没来得及拨出来,脑袋一剑被人剁掉。就为灭口。
换什么都成,我这跑堂地可不能换。
奚落花落坐。
故作镇定地斟满一杯酒。
楼上为什么这么静呀?
刚才那么牙碜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呢?
奚落花偷眼……不用偷了。
西门堆雪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奚落花大窘,面上飞红,心里又紧张又受用。看我干嘛呀?
余光一扫。
喔!敢情三桌子人,有两桌子人都在看自己。
我……我……我怎么啦?
奚落花手忙脚乱,慌忙自查。
“请姑娘屈尊移步,我要同道兄掂量掂量这几位朋友。”西门堆雪面含笑意微微言道。
原来是……是嫌我碍事,是怕动起手来伤到我。
奚落花心里一甜,站起身来冲西门堆雪一抱拳:“多谢大侠好意,只是小女子叫来酒菜未曾品尝,浪费着实可惜。不如这样……”奚落花目光溜转,用手一指,“我去那个角落可好?”
西门堆雪笑着点头,心知这小姑娘定然有所倚仗,便道:“那就麻烦姑娘啦。”
铁中原轻声对身边书生模样的言道:“这小妮子就是挑我庄园的奚落花。”
原来奚落花这一重装亮相,被铁中原一眼看穿。
奚落花呵呵笑道:“是又怎样,本姑娘还怕你们不成?”
忽听那个锅铲相磨的声音道:“原来是挑了铁家庄的奚落花。”
奚落花目光轻移寻声去看,见那个背着巨剑的书生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目光如刺、麦芒相似,仿佛面颊都被他看得微有痛感。
这人一定就是御剑书生。
奚落花一边端着方盘踱到角落,一边暗暗忖量。
“御剑书生,划出道来吧?”
奚落花目注西门堆雪,闻听此言大吃一惊,这一惊不为别的,因为西门堆雪嘴都没张。
何来此言?
尾随西门堆雪目光看过去——
呀!那旁桌边坐着两个小胖子,两个人不如说是一个人,二人从眉毛鼻子嘴巴到衣服鞋子、一模一样;高矮一样、胖瘦一样,连举止表情仿佛都一模一样。
刚刚看着分明是两个醉鬼趴在桌子上,这会儿怎么……怎么……?
“划出道来又怎样,先吃我一剑。”模样相同的另一个仿着御剑书生语气道。
这二人嘴上嘻嘻哈哈,居然敢拿西门堆雪和御剑书生调侃,
“你们是谁?”
御剑书生竟然和二人其中一位异口同声。
另一人接着道:“你们到底是谁?”
居然又和御剑书生的问话契合得天衣无缝,宛如从前已经私下习练过多少遍一样。
奚落花已经忍不住了,喝到嘴里本打算咽到肚子里壮胆的那口酒,有一半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这种喝法从未有过。
呛得奚落花眼泪鼻涕齐流,嘴上暂时不受影响,照旧哈哈两声,第三声实在哈不出来,偏赶上手头没有面巾,又着急看热闹,便狠狠揩了揩鼻涕,泪花依旧挂着也无暇去理,咧着嘴顶住一脑门子酒气,看定那两个憨态可掬的活宝。
楼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