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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又暗啦……
叶流水发现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狠狠擦擦两眼……他姥姥地!不擦还好,越擦越暗。
“……我的眼睛……”叶流水霍然清醒,声嘶力竭凄利狂呼。
郎中出身的叶流水终于明白,久不见阳光的自己已经双目尽盲。这种粗浅道理自己怎么会忘——久居暗室要慢慢适应光亮啊!
叶流水以头触石绝望嚎叫,双手握拳在岩石上疯狂擂打,皮破血流红渍片片……眼中金星乱窜,又惊又怒又急的叶流水竟然晕死过去。
数十个刁猴接到跑回来的小猴报信,言头儿钻洞钻至中途,挤在两块大石头中间给憋死了。群猴吱哇狂躁一顿吵论,等最后听说火把竟然也熄灭了,不由都纵声高吱;翻跟头、荡秋千、揪别个猴的猴尾巴,不亦乐乎,好一通庆祝。正吵吵嚷嚷准备去洞深处把小恶人拽出来踩踏解气,忽见洞口白影一闪,群猴看得分明,正是湖心小岛住的那位大恶人。众猴大骇,诺诺不敢言声,眼睁睁看着大恶人拖着小恶人扬长而去,气得群猴高叫怒骂,直震得岩洞里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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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水被一股清凉舒适唤醒,睁眼一看,眼前一片黑暗,方才记起自己双目尽盲,不由气得霹雳一般狂吼,双拳挥舞狠狠擂击,突然叶流水一愣,两个拳头击打处绵软松散,毫不着力。不禁伸手细摸,一摸之下心中更奇,不但拳头击处有厚厚如棉絮一样的东西,就连身子底下竟也铺垫了这种东西。
叶流水忙翻身跪起,侧起耳朵倾听……只有风吹树叶的轻响,不像是身在野兽的窝里,当然是窝里也一定是野鸭窝野鸡窝,印象中只有它们的窝才铺得这般舒适受用。
看不见摸不出听不到,只有用最后一个办法,嗅。
叶流水跪在软绵绵的絮状物上,屁股高翘,把鼻子尽量贴近身下所铺就那物,拂拂嗅闻……
入鼻有一股清香沁脾,略一回味又幽软醇绵,端得好闻之极,这种味道应该很熟悉,从前肯定嗅到过,不过没有这次令人沉醉罢了。到底是什么味道呢?怎么想不起来呢?
叶流水屈指叩头,歪着脑袋细细思量……
忽听一声娇叱:“下流胚子,想什么呢?”
此一声来得太突然,把叶流水吓得魂飞天外、呵哈狂叫,出生牛犊拜四方一样,一头左、一头右、一头前、一头后,一时不知哪里安全,一边大叫壮胆一边才猛地想起来,这是久违的人的声音呐!
“谁?”叶流水边问边摆动脑袋,妄想听到说话这人站在哪个方向。
“咦,你看不到我吗?”声音清亮宛若山泉滴流,极是悦耳动听,可惜声音来的飘渺,足有四个方向,不,岂止四个,简直四面八方送过来的都是此人的声音。
叶流水愈加费解,难道有几个人在同时对我说同一句话么?怎么听起来犹如天籁,四面八方一齐往耳朵里灌呢?
“你是谁?”叶流水问完急忙留意声音出处。
“我是谁?呵呵,我是人啊!”那人冷冷一笑,给了叶流水一个出乎意料的准确答复。
声音来的依然是四面八方。
“你又是谁?是人么?”那人问得毫无礼貌。这回叶流水听明白了,此人是女子无疑,因为天下任何一个男人,就是打死他;他也发不出这种美妙声音。便是自己有生以来所听女人声音中最美妙者,也未必及此人之一二。
“姑娘眼力真好,我也是人,不过现在搞得有点不像而已。”叶流水即然听出来此人是位姑娘,就不愿落了自己风度。
“哼哼,你的嘴很顽劣呀,闭得上吗?”那女子一声冷哼,提示叶流水。
叶流水心思电转……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嫌我贫嘴么?如今我双目尽盲,看不见东西,找不到南北,还是少惹她为妙……想归想,忍不住又油嘴滑舌地道:“姑娘如果不寂寞,我闭上嘴又有何妨。”
“算你识趣。”稍顷又道:“我这人不愿与男子交谈,我说你听。”
叶流水连忙竖起两只耳朵……
“你身……你……床是我做的,被你碰到我也不会要了,但你最好记住,离开这张床很危险,你如果心生奇怪,想知道有多危险……哼哼。”那女子又是一声冷哼,言下之意是死是活可保不准。
“听懂了你就躺在床上,你跪的姿势虽然很端正,但方向不对。”女子声音一变,真真切切从叶流水的左侧传来。
看来这姑娘会些魔法,能把声音变成空气四处飘荡。
叶流水想起自己直跪到现在,不雅的形象定然深居人心,气得一声浩叹,趴在床上。
“我说的是躺!难道你还想……还想……”女子急切地娇嗔,似乎羞愤难抑。
叶流水连忙由伏卧改为仰躺。四周空气流动,沁腹的馨香萦萦不散直往鼻孔里钻,除非不呼吸。气息千万要稳,别教这姑娘把我当成登徒子。
叶流水轻呼慢吸,偏偏清香入腹,腹内浊气上翻,可能是肺子里也没感受到这种气味,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