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围墙不高,两米多一点儿,青色的大石头砌成的。我比划了一下高度,觉得自己能过去,便把拐棍扔过墙,然后单脚用力一蹬,手就扒在墙头上了,幸亏他家这围墙长没有专门对付小偷的碎玻璃片或者铁丝网,不然我这双手可就废了。好不容易翻进了庄园后院,我拾起拐棍直接朝文宅的后门走去。庄园里面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唯有空灵的几声鸟叫给这死寂赋予了一丝生机。昨夜的雨水在这排水系统的作用下,也只剩下一处处痕迹,在红色塑料地面的映照下就好像一滩滩血水。
我拄着拐棍,走进了花园,这是去文宅的必经之路。昨夜的大雨打掉了不少叶子和枝条,落的石子小路上到处都是,花园的过道不宽,只能让一辆小型轿车通过。两边的栅栏和一根根树干仿佛是两面墙,把这过道夹在中间。这里的湿气比较重,寒风掠过,冻的我缩手缩脚的。过道不是直直的通到文宅后门的,而是要绕几个弯儿,就像九曲桥一样。拐棍的底部被棉布裹着,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声音不大却很沉闷,好像一下下都砸在心坎里,我就这么走到了文宅的后门。
咦?门竟然是开的,但没全开,只有一半。我的直觉告诉我屋里有人!我把双拐都卡在一个胳支窝下面,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枪,以防不测。我缓缓的来到门口,耳朵对着里面听,听了半天也没有听见仍何声音,心说里面不会没人吧,难道这门是给风吹开的?我不放心,又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在这安静的氛围下,人都有些瞌睡了。我甩了甩昏沉沉的头,直起腰向里走去,谁知前脚还没有迈进去,就听里面叮里哐啷的传来一连串的极似于玻璃打碎的声音,只是极似,但又不是,说不出的诡异。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里面又传来了一个人压着嗓子的叫骂声,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他说:“你他妈是猪脑子啊!”接着就是脚步声,方向是冲我这边来的,我脑子一炸,忙回头准备从花园退出去,但是一看身后这路,笔直的有十几米,正对着后门,听那人的脚步声的速度,我就是跑也来不及啊,现在进走道,他一出门就能看见我了。我又打量四周,眼睛一亮,有办法了!这门廊上延伸出来一个水泥的遮雨台,不高不低,刚好是我跳起来够不到的高度。不过幸好这是一处墙角,能有个借力的地方。
我把一根拐棍靠稳在墙上,这根拐棍长一米四,再加上我的身高,怎么也能够着那台子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再犹豫,一手扶墙一手拄拐,后背也顶在墙上,稳住身体以后便抬起来那只唯一在地上的脚,整个人就离地了,只剩下后背,一只手和一支拐把整个人支撑起来。我那只脚一下踏在了靠墙那支拐的三角梁上,整条腿用力一蹬,后背一挺,整个人连带着一支拐就上去了,我回过头来再够下面那支拐。我可不想好不容易上来了,却因为那支拐被发现而暴露自己,这样的话我现在还用瞎折腾什么呢,刚才直接推开门干不就完了。我够啊,够啊,可怎么够就是够不到,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可不敢把手再向下伸了,现在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外面了,再往前一点,重心外移,我可就掉下去了。拐棍分量不轻,估计是实木的,我只挥舞了几下胳膊就酸了,等缓过劲来再想够,就来不及了,那人已经到门口了。我迅速的收回身子,现在只能祈祷那人眼睛不要太尖了。
那脚步声到门口时戛然而止,我心里一惊,暗说该不是被发现了吧!静静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动静,有些疑惑,便把头探出台子边缘向下看,只看了一眼我眼睛就瞪大了,下面这人赫然就是昨业和我说话的那名警察。之间他扶着门框左右望了望,看他那眼神就跟作贼似的。他只看了几眼,发现没有人,又回到屋内。接着屋内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人说:“没被发现吧?”然后之前的那个人说:“没有,你动作小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怎么着。要是被发现了,咱俩这身皮被扒了不说,还得蹲监狱。哎呀,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东西找到了没……”估计他进了里屋了,声音小的我也听不清了。我顿时心中充满疑问,这个警察怎么会在这儿?听声音他们是两个人,那人也是警察吗?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摒住呼吸再听,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对于文浩家的结构,我经常来,也算比较熟悉的了,从我现在的位置可以一直爬到二楼的走道窗口。我到了那儿正准备翻身跳进窗子,就听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他们上来了!我心里暗骂一声倒霉,缩身躲在了窗沿下。刚躲好就听昨夜那警察说道:“你去那间房子找找,我去这间,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另一个人说:“杨哥,我们随便弄点儿就行了吧,没有必要搞个底朝天啊。”接着昨夜那名警察就骂道:“你他娘的懂什么,这个叫废物利用!这家人全死了,这财产也就每人要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你就舍得这么搁着?就咱们一个月那点儿工资,还没怎么花就光了,你不心动是假的!”感情这俩货是在这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啊,我心中不由得一怒,好歹我也勉强算是这家的一分子,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而且,我听那名小警察称呼那人“杨哥”,警局里没几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