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得恩带着几十名亲兵刚奔驰到天京武定桥附近时,就见对面又打马跑来一名神色惶急的禁卫军骑兵。
见到众人后他急忙下马跪在路边,向蒙得恩高声禀报道;“幼主殿下又斩了两名典衙官员,师帅钟信想上前阻止,可殿下突然拔出两支火铳,一枪打在师帅脸上,一枪打在喉咙上!钟师帅当时就断气了。”
“钟信被打死了!”蒙得恩眼睛瞪得老大;“你确定打死的是我卫队中身手最好的队长,斩将夺旗的第一勇将钟信!?”
亲兵垂头;“是,幼主当时双手只是一翻,那腰间火铳就在手里开火了,我们只觉眼前一花,钟信师帅就中弹倒下了,然后才听到枪响,他奶奶的!就是积年老贼火(火枪手)拔枪也没这么快啊···”
“够了!你们其他人干什么吃的,殿下枪打空了,怎么不一拥而上拿下他的武器?”蒙得恩低吼。
“我们是这么想来着,可是幼主殿下紧接着就又抽出一把枪和匕首抵住自己的肩膀,对属下们吆喝退后,自言要是他有了一点点伤损,就要拿我们满门抄斩抵罪···属下们谁个敢啊,可我们刚退开,殿下就手眼麻利的把手火铳又添上弹药,那速度快的···”
“住嘴!殿下现在到了哪里?”蒙得恩哆嗦着摸着腰刀,他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半炷香以前,殿下又派了几队人去抄家,自己带着女兵往典织衙去了。”
“走!”蒙得恩打马就走,路过跪地亲兵时怒气难抑,狠狠一鞭抽在他脸上!那亲兵捂脸长声惨叫,血迹从指缝里溢出,隆隆蹄声中,马队扬尘远去。
········
待到蒙得恩紧赶疾驰,来到典织衙理事堂外时,正看到幼主贵福哥坐在大堂正中的锦缎子太师椅上,面前跪着四个太平天国官员,他那任职正堂典袍的儿女亲家黄章桂赫然正在跪在其中。
这黄章桂也年近五十,官职做到冬宫又正丞相,按现在来说就是国家部级高官,但是面对十岁的贵福哥还得行三拜大礼,因为洪秀全说过;‘天大地大爷最大,爷哥朕(洪秀全)幼(幼主)坐天堂’,跪而不敬,心不诚服都是杀头的罪过,又有谁敢不跪。
“幼主殿下,且慢动手!”看着亲家尚还健在,蒙得恩吁了口气,忙跳下马来直奔大堂,口里叫道;
“一切由天王陛下定夺,幼主殿下,请您回宫吧!”
“回宫?为什么回宫啊?”幼主贵福哥抬头看着蒙得恩进来,稚嫩的面庞挂着无邪的笑容,童音清脆的道;
“蒙掌率,天王爹爹亲诏本殿组建近卫军,这粮草被服不济,我得不得亲自催办呐?”
蒙得恩这时走到堂前,正待走向贵福哥身边,后者一个眼色,两旁女兵‘苍榔!’一声齐响,几十把明晃晃钢刀出鞘,女卒长潘芝的苗刀更是逼在蒙得恩身前,‘来者停步,任何人不得靠近幼主殿下!违者立斩不赦!’
这些幼主寝宫的女兵被贵福哥‘亲眼’收服,此刻眼中除了幼主,谁也不认。
蒙得恩无奈停步,口中道;“幼主殿下催办军用,原也无可厚非,但是您也不能随意杀人呐,就算百工衙的坊馆官长们犯了错,也要天王圣裁,查有实据,须知天朝也有法度···”
“法度?”贵福哥嘻嘻一笑;“爷哥朕幼坐天下,本幼主不是法度么?主发尊严高正贵,永远威风坐江山!怎么着?蒙掌率,你居然也要管教起我洪天贵福来了么?”
贵福哥这句话,可比菜市场撞死人的官二代喊‘我爹是虎钢’强太多了,份量压得蒙得恩当时就给他跪下了;
“得恩诚惶诚恐!就是给得恩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幼主永岁殿下!”
“谅你也不敢,”贵福哥仰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开口道;“既然蒙掌率开了口,我就给你个面子,这几个腐官就先抄家后处置吧。”
正说着,一男一女两名太平军打马自街上跑来,到了堂外滚鞍下马,跪在地上喊;‘报告!’‘殿下,俺回来缴令!’
这两个人,正是贵福哥派去抄家的两个临时卒长。
贵福哥手指着那名女兵问道;“嗯,都抄出什么来了,你先说吧。”
“是!我们在那狗管监军家里从里到外搜检一番,又挖开了院子里和火炕下的暗窖,初步查出白银三万两,黄金七十五锭,绸缎布匹四百多匹,另外这狗官屋里还藏了二十几个女人,已生有**个娃子了,真是个狗官,啐!”女兵狠狠啐了一口,面有余怒。
“呵呵,典型的小官巨贪,真会利用手中职权损公肥私,死得不冤啊。”贵福哥呵呵笑着又转头问那男兵;“你呢,都抄出什么来了?”
那男兵是刚刚从蒙得恩亲兵队借调过来的禁卫军战士,年纪有二十多岁,穿着禁卫军的黄背心,此时抱拳回复道;“属下奉命之后,只是带人把犯官家属集中羁押在一起等待发落,家资家财尚未搜缴···”
‘砰!’枪声震耳欲聋,大堂上硝烟散去后,但见那名男兵胸部中弹,已栽倒在地上抽搐。
贵福哥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