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浔阳晏府。
徐昌、苏璟飞、慕雪吟三人用过早膳后,身近的侍女轻点躬身,柔语道:“家主已在倾音阁等候,还请三位仙长随小女子来。”
徐昌微微还礼,道:“烦请引路。”
一行穿廊过园,几人才惊觉这晏府的古韵独到,亭台水榭,巧石林立,奇珍异草,淡雅清香,精雕细琢,更是鬼斧神工,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无一不是彰显着晏府耐人寻味的底蕴。
走了好一会,似是出了晏府,讲究少许,却是忽现一幕瀑布飞流,待落得底处,水势轻缓,娟娟细流,也不知去向何处。
侍女道:“三位仙长,倾音阁就在前边,还请稍等片刻。”说着便是碎步退了下去。
三人展望,但见那倾音阁,筑于山壁之上,瀑布落水巧妙的从阁楼两侧流下,竟未有一滴水珠沾湿阁楼,若不细看,恰好似悬于半空一般,倾音阁没有晏府那般气魄不已,却是别致有余,旁丛几树梨花,迎风便会飘零几瓣,反倒更添了此处几分风雅之情。
徐昌看见倾音阁下宽敞的石台上,摆放着两行桌椅,于是对苏璟飞、慕雪吟道:“看来是我们先到了,不如去那边坐下慢慢等好了。”
几人坐下,无聊闲等,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这清茶好喝,总之苏璟飞是喝了个水饱,不经意还打上一嗝,徐昌无奈摇头轻笑,慕雪吟则道:“你很渴?喝那么多茶水作甚?”
“额···”苏璟飞无语。
这时,阁外传来名呼:“一断图良笔坊公子陆玄心到············!”
名呼止,太虚三人循声望去,但见来人一袭青墨锦袍,步履轻盈间,尽显诗情画意,温文高雅,只是那稍显苍白的面色似是少了层血色,看上去,又让人觉得颇为孱弱,不过那深邃的双眸似谜一般,探不出其性情,也是令人在心中对他多了一份忌惮。
陆玄心身后跟着两个稚嫩的书童,一人怀抱作画用的纸卷,一人则手捧笔盒,安静的跟在陆玄心身后,面无表情,好似对周遭的事务毫无反应一般。
“临水朱黎扇公子落仁青到·······!”名呼再起。
却是看见落仁青手摇折扇,甚是不安分的跟着陆玄心,嬉笑着嘴里还不停的说道:“诶诶,陆公子,我这都求了你一路了,你就让我见识下那名动天下的一断图嘛,绝无他意啊,只是落某也是爱画之人,你就了了落某的究奇之心嘛···”
可陆玄心只是继续走路,也不睬理落仁青。
“呱噪!不要再恼烦我家公子了,若在喋喋不休,便是不客气了!”一书童怒斥道。
“良笔坊的一断图又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另一书童接道。
两书童虽是骂将之语,不过声音稚嫩,反倒让人觉得可爱有趣,陆玄心不管,落仁青也不恼,只是纸扇轻点其额,笑道:“不与你们两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哈哈哈···”
只是这一会,陆玄心已然走远,两小小书童不耐烦的拂去落仁青的纸扇,也是快步跟了过去。
徒留落仁青在后边乱嚎:“哎哟,陆公子!陆少爷······!”
上得石台,陆玄心看见徐昌几人,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身入座,品赏起桌边的清茶来。
“念缘珠大梵寺凡心小师傅到················!”
“三少····”青老还未来得及阻止,落仁青又雀跃着朝凡心走了过去。
“哈!大梵寺的小和尚都如小师傅这般可爱么?”落仁青笑着竟伸手捏了捏凡心那白净的小脸。
而凡心只是滴溜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落仁青笑。
却是忽然一声怒斥道:“放肆!尔等小厮竟敢对凡心小师叔无礼!”
落仁青被这雷鸣般的吼声惊得乍起,呆望过去,却见一虎背熊腰,面容狰狞的大和尚怒目圆瞪,正在摩拳擦掌!
落仁青以扇遮嘴,惊道:“这大和尚怎生的如此怕人?!”
“阿弥陀佛,了嗔,怎么又乱生脾气,罚你。”凡心双手合十道。
接下来的一幕是落仁青这生无论如何也想象不来的,只见一息前犹如虎熊一般的了嗔此刻竟如温顺的绵羊一般,低声认错道:“是的,小师叔,了嗔知错了。”然后蹲下身子,让凡心在他光亮的脑门上拍了一下以示惩戒!
落仁青忽觉不对,赶忙问道:“不对啊,这大和尚年岁比你长这么多,怎的唤小师傅你为师叔啊?弄错辈分了吧。”
了嗔站了起来,道:“凡心小师叔虽只有十二年岁,却是被主持禅苦大师收做入室关门弟子,位列三祖之后,又怎么会弄错。”
听完了嗔的话,落仁青看着身前这个小和尚,顿时无比震惊,禅苦大师,一代高僧,闭关十数载不出,依然名满天下,论地位,亦是不输太虚门玄青真人,竟然收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做第四名弟子,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遂礼道:“凡心师傅年纪小小,竟得禅苦高僧垂青,足见慧根清灵,佛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