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每年都会举办“艺术周”,虽说是“艺术周”,但是除了要上早自习和晚自习之外,平时是不上课的。于是没参加活动的就可以去玩,玩谁不愿意,而且还是一周,当然要怎么玩高兴怎么玩。
星期一的早上,老陈叫了几个男生到他办公室去,张枫也在之内,张枫战战兢兢的到老陈的书房,结果才知道,又是去下苦力,“中国劳动力还真是廉价诶,”在这之前张枫还以为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被老陈发现了,被叫去的几个男生中,也有昨天晚上一起的,我想他们的心情和张枫差不到哪儿去。
这次的活儿倒是轻巧,全是艺术展用的书法作品,还有展板。张枫几个就一人抱了一卷,东西轻,就是怕弄坏,张枫抱的那一卷全是三尺生宣,上面写满了书法,弄坏一张,他可赔不起。主要是没法赔,弄坏了哪一张,弄坏的那一个人就要把那弄坏了那纸张完完本本的摹下来,稍有些不合意,就做不得数,这规矩是老陈定的。要是叫张枫做其他的还好,写毛笔字就不行了,叫他写毛笔字他能画出蜗牛印来。
于是张枫小心翼翼的把书法拿着,直到楼下。然后又把书法一张张散开来,用夹子把他们家在学校的展示栏旁边的铁丝上,挂了一排。其他人还在找铁丝,老陈说哪有铁丝就挂在哪儿。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出另一根,唯一的一根就被张枫给挂满了,于是又匆匆的跑上五楼,找老陈要铁丝。要到了铁丝,就牵在新教学楼下的桃树和桂花树之间,又给挂满了,像染坊里挂的丝绸,随风飘扬。
硬笔书法就贴在展板上,展板就立在学校花坛旁,围了半圈。其中除了老师的书法还有学生的,张枫看到了林墨然的,当然还有自己的,张枫的硬笔书法不错,不过老陈说他写得字总是张牙舞爪的,要是稍稍“收”那么一点就会好很多,果然,在张枫把笔法“收”一点之后,字体要规整许多。
在初中的时候,张枫就没事儿就喜欢练练书法,一学期下来光字帖就练完了七、八本,那时候张枫字写得好,成绩好,而且也很老实,从来不讲粗话,上课不闹,话也少,老师们都喜欢他,可到高中就似乎变了样儿,上课不认真听课,晚上溜出去上网,打架闹事什么都干,到现在就剩个字没落下,在夏香艾面前倒也从不说粗话。
他写的是明朝杨慎的《临江仙》,他的字很合“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气势。一旁的是林墨然的,林墨然的书法经常在学校的展示栏里出现,张枫饶有兴致的看了一遍,最终得出个结论——“像个女生写的。”不禁暗暗地发笑,没想到林墨然的字这么、、、这么、、、张枫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绞尽脑汁方想出“清秀”二字,可又似觉得不妥。林墨然写得是晏殊的《鹧鸪天》,再加上他的“女生字体,”倒又合了这婉约的意思,晏殊的这首词,其中以这句“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最为出名,可是张枫以前没以前见过这首词,心中暗暗记了下来,张枫喜欢记一些好的诗词句。
绕了一圈,张枫在角落里看到了夏香艾的,很秀气的钢笔字写出来一首李后主的《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招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上东。”是首不错的词,可是夏香艾的字除了稍微好看点,却谈不上书法,有楷书,有行书,兼之也有行楷书,字体很杂,估计是上交的作品不够才把她的算上的。
看了一圈,张枫又去看学校老师的软笔书法,学生的毛笔字是不挂在这里的,都是贴在学校旧教学楼的那个展示栏那里的。因为学校学生中写毛笔字写得好的没几个,稍写得好点的,又拿不出手,所以只有拿到就教学楼那里,仅供学生参考。前面的软笔字书法都是学校老师写的,是给其他学校的领导老师参观用的,当然学生也可以去看。
张枫看了好几张,大多都是老陈的,还有魏老师的、薛老师的、萧老师的、孙老师的。梁老师的等等很多。老陈除了写了楷书,还写了行书、草书、还有篆体,等等。看了半天,老陈的书法中,张枫就看中的老陈写的那篇张泌的《寄人》,“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张枫喜欢这篇的原因一是这首诗的意境不错,二就是老陈只用楷书写了这一篇,其他的张枫一概看不懂,于是就在老陈这幅书法前多停留了会儿。
刚好早自习下课,林墨然随着人流走下来,看到学校下面挂得跟染坊似的,林墨然知道是书法的展品,忍不住走上前去。林墨然除了喜欢文字以外,还喜欢书法,绘画,下棋,养花等等,除了酒之外,还真没见过他不喜欢的。说来也奇怪,喝了酒的林墨然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全身的都是通红的,连手指头都是红的,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变的。
林墨然看见张枫也在,走上前去,“你也在这里啊,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了,怎么不去吃饭。”
“没事儿,就是无聊看看,你说老陈的书法怎么除了眼前的这幅其他的怎么都这么烂啊。”张枫说道。
“是么,我看看。”林墨然把老陈的书法挨个儿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