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见局面有些失控,连忙上前一步,稳稳站在大管家面前,微微笑道:“人家孙伯是去是留,与你何干?你若不满此事,我现在就可以带着孙伯一家,随你去夏府,找御史大人说道说道!”
御史大人四个字刺得大管家心头一惊,事到如今,夏湘竟能这样从容淡定。不哭不闹,还笑着称呼老爷御史大人!也真是奇了!
这档口,若真带这些人回夏府见老爷,自己定然逃不过一番责骂。再说,夏湘便是再不济,便是被净身出户,可府上还有个老太爷呢。老太爷一日还在,夏湘就不是轻易惹得的,若逼得过分了,只怕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此节,大管家冷冷哼了一声:“不识好歹的留着作甚?你们就留在这庄上,跟着……喝西北风罢!”说完,一甩袖子,带着身边儿的小厮出了门去。
夏湘待大管家坐车离开,这才转过身来,对里长笑道:“不算多大的事,劳您亲自前来。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原本,里长并未把这小丫头放在眼里,包括庄上那些管事的,也都不大乐意府上把田庄割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大小姐。
然而就在方才,夏湘的强势和冷硬,让屋里人心中都生出一丝寒意来。便是不乐意,也不敢说出口了。毕竟,这些田契地契房契都捏在夏湘的手里。
“大小姐客气了。咱们过来照应下也是应该的。”里长看了眼孙成武,笑的低眉顺眼。
夏湘微微一笑,心中自有计较。这些人可不是来照应下的,他们不过是来瞧瞧形势,看自己在夏府的地位是否真的不保,看田庄是否真的让给了自己,看自己是不是个好糊弄的小娃子。
“日后需要仰仗大家的还多着呢,今日事多,就不留诸位吃晚饭了。”夏湘微微一笑。客客气气开口送客了。
众人一听,便一一告辞。夏湘给孙成武使了个眼色。将里长众人送了出去。
待到屋里除了下人,就只余老管事一家时,夏湘才坐下来,幽幽开口道:“您何苦跟着我……在庄上受苦?”话虽这样说。可夏湘心里清楚得很,跟着自己就绝对不会受苦。
老管事叹了口气,一张脸似乎又苍老了几分:“我孙成武好歹一把年纪了,做不出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事儿。大小姐若瞧得起我,我便继续帮大小姐做事,大小姐若不放心我,我便离了庄子,另谋出路。”
夏湘一愣。没想到孙成武会是这样一个态度,同时,也有些理不清头绪。
冯氏拉着儿子小手。上前几步,对夏湘温和说道:“您对不凡如何,咱们都看在眼里。如今府上把田庄给了您,我们也都是您的人,断不会离了这庄子。”
在赵姨娘和夏湘两者之间,老管事一家人坚决选择了站在夏湘这一边。原因只有一个:夏湘对孙不凡还算不错。而赵姨娘对孙不凡,却总想着利用。
宁可生活困苦些。孙成武也不愿自己的孙子成为宅门斗争的牺牲品。
所以,老管事一家早就商定好,踏踏实实呆在田庄上,跟着夏湘打理庄子,便是收成不好,也总比跟着赵姨娘提心吊胆的好。
夏湘刚要说话,就见白氏携着阿香从门外风风火火跑来了。
“铺子关门了?”夏湘随口一问,心里便想到了缘由。没想到,姨娘的动作这样快。
果然,白氏进了门,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小姐,不好了,咱们铺子……铺子让人给砸了。”
夏湘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并不若旁人那般惊慌,反而抿嘴一笑:“无缘无故就砸了?”
“说……说是菜里有老鼠屎,可哪来的老鼠屎?咱们那铺子从来没有老鼠,菜里怎么会有那脏东西?”
夏湘见白氏红着脸,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便又笑着安抚:“您别急,不就是几个闹事的砸了铺子嘛,早就料到了。如今咱们没了夏府这棵大树,可就不好乘凉了。咱们得自己想想法子,保住这铺子。”
白氏见夏湘从容,心中稍稍安定:“对了,那些闹事的走了,我就让大壮远远缀着,瞧见他们绕了两圈就从后门进了醉仙楼。”
“醉仙楼?怎么这么快?”夏湘原以为是赵姨娘的人来闹事,不想竟是醉仙楼,只是,醉仙楼的动作怎么这么快?谁给它们的消息和胆子?
恐怕,依然还是赵姨娘罢。
自己的精品美食生活馆早就成了醉仙楼的眼中钉,如今可算逮着机会来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的。醉仙楼不同青河里别家酒楼,醉仙楼背后的老板据说是京都人,而京都的醉仙楼更是客满盈门,且迎来送往皆是高门望族,也是不好惹的。
“醉仙楼?”戴言声音有些生冷,心中不免担忧。
前世所知,这醉仙楼背后的老板,正是当今二皇子,是个大麻烦。他忍不住问道:“这青河里的醉仙楼……与京都的醉仙楼可是一家?”
阿香额上渗出汗来,应道:“是一家!”
正因为是一家,所以惹不起,动不得。
而戴言倒不畏惧二皇子的权势,只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