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热了。
闲来无事,夏湘依然喜欢坐在池水边的树下,风透林而出,携着绿叶上的清凉之气,驱赶着身周的闷热气息。
她坐在水边,拨弄手指,池水中央浮起一个个小小的气泡,在日光的照耀下,迸发出无数美丽的光线,色彩明丽。
夏湘的心情也如这些散发着五颜六色的气泡,十分美丽。
几日来,父亲多方打探,得知京都闲散人才周玉年是个学识渊博、聪明睿智、又乐于助人,拥有一颗菩萨心肠的大好人,大才子。
随后,夏湘从父亲口中得到确认,周玉年即将成为自己的西席先生。
她慢慢抬起手,那些美丽气泡腾空而起,慢慢向天空飘去。知了嘶声力竭地鸣叫着,兴奋于今年的夏天来的格外早,且比往年更热一些。
再也忍不住了,夏湘蓦地滑下石阶,将小小的身子沁入池水里。几条小金鱼吓得四散游走,她圆滚滚的小脸儿在水中笑的十分畅快。
菡萏尚未开放,层层花瓣裹成一个个小小的花苞。然而那丝淡淡的清香,却轻飘飘地荡漾在池水之上。
夏湘拨动四肢,像条小泥鳅似的绕着池子游了几个来回,心中一阵畅爽。
游得酣畅淋漓,十分专注,所以,夏湘并没有听到岸上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等到有所察觉,翻身从水里跃出时,父亲和周玉年已经并排站在水边,望着她目瞪口呆了。
这一幕很滑稽,很可爱,也很美丽。
“父亲。”夏湘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儿,两只小脚险些忘了踩水。
周玉年忍俊不禁,促狭地说道:“大小姐果然天资聪慧,小小一方池塘,竟就学会了凫水。”
“胡闹!”父亲不高兴了,一张脸变颜变色,他朝水边又走了几步,伸出手去,唤道:“湘儿,拉着我的手,上来,快上来!”
夏湘憋了口气,蓦地钻进水里,朝岸边游去。
等她再次从水中露出头来,却已经到了父亲的脚下。父亲的手悬在半空,女儿却爬上了岸,站在他的脚下。
有些尴尬。
他咳了两声,收回那只胳膊,转而拉住夏湘的小手,语气十分恼火:“真是瞎胡闹!你何时学会凫水的?身边没个人,若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父亲的声音有些涩,眼神有些慌乱。
“你房里的丫鬟呢?”父亲眼中隐隐透出一丝怒火。
“房里的丫鬟,自然要呆在房里。我给她们弄了一堆绣布,逼着她们呆在屋里绣花呢。湘儿说话还是很管用的,让她们绣,她们不敢不绣,没有一个敢偷懒耍滑的。”夏湘嘿嘿笑着,甩了甩贴在脸上的湿发。
水珠儿划过日光,落在父亲的眼角眉梢,他却并不生气,方才那一丝怒火也渐渐消散。
“湘儿,你……就安分些罢。如今,你中意的先生,为父也帮你找了来。希望日后,你能塌下心来,收敛心性,跟着周先生好好做学问,不要再这样胡闹了。”父亲顿了顿,皱着眉头叹道:“总是这般模样,为父怎么放心?”
这样儿还不放心?
夏湘无言以对,一个八岁孩子拥有二十岁的心智,做爹的还不放心,那如何才能让您放心呢?
可转念一想,或许正因如此,父亲才会这样担忧罢。
太过聪明的孩子大多早夭,抑或闯出天大的祸事来。如今瞧自己这模样儿,很有闯祸的潜质,也难怪父亲不塌实。
父亲走后,周玉年负手而立,淡淡地问了句:“小姐好水性啊!”
夏湘嘿嘿一笑:“先生谬赞。”
“说好的绝妙美味呢?”周玉年问的理直气壮,还真是不要脸。
“您会打铁吗?”夏湘竟反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来。此时正值晌午,暑气最盛。然而,风起,云动,夏湘身上心上一阵凉爽。看来,衣裳都不用换了,一吹一晒间,自己便是移动衣挂嘛。
周玉年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会倒是会,只是……您答应周某的美味呢?”
真是执着,如何都忘不掉您的美味啊!
夏湘横了他一眼,坐到树下一个小石凳上,托着下巴说道:“您得给我弄个锅,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那样儿的锅,我也做不成那等美味来。”
“弄个锅有什么难的?”周玉年看到希望,险些留下口水,整个人显得生机勃勃,仿佛吃足了雨水的稻苗,挺直了腰杆儿。
“这锅不同于旁的锅,有些特别。”夏湘跳到树下,捡了个小木棍儿,在地上比比划划。
周玉年凑近了些,瞧了半晌依然摸不着头脑:“画的什么?这样古怪!”
“这便是我要用到的锅,这里需要几个凹槽,底要平……”夏湘仔细地讲解制作鸡蛋汉堡所需要的锅具,最后,她又补充道:“对了,还需要两个极小的铲子,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她又在地上画了两个小铲子,旋即将木棍儿扔到一边,拍了拍手,满意地望着周玉年笑道:“可做得出?若做不出,这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