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爱屋及乌。有一本大书由程老任总主编,程老就约沈祖棻先生的老弟子某教授任其中一册之主编,而以菜九的粗浅了解,此教授或非该书的合适人选。这就显然是感情超越理性了,但这种人之常情实属不须深责者。日后菜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非常老于此道。菜九后来编书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对菜九有恩的、关系近的人尽可能拉上,活菜九一人干,名大家一起署。于是乎,菜九的故旧好友也就会在一些书扉页上扎堆开会,其乐融融。此技得之于程老乎?未也。人之常情使然也。故菜九以为,这样行事的程老才更可爱。
程老跟菜九谈的较多的还有探讨出书难买书难的问题。当时乃至现在,该出的书出不了,想买的书买不到的情况殊为严重,而程老治学之初,基本上就没有这种问题,至少你想买的书,商家总会设法替你办到。怎么时代越进步,反而越买不到了呢。我以为程老是知道问题的症结何在及其解决之道的。然其心中苦闷亦不便表达,老这么压在心头也很不舒服,只好在菜九这样的业内人士面前吐其不快,发点感慨。
程老恢复工作后,其学术能量来了个总爆发,菜九从程老游时,正值其成果收获之高峰期,所以菜九每次到程老处去,都能听到诸如哪个书进入二校了,哪个书清样寄出了,哪个著作又准备重印了,哪个著作又获奖了,这类好事真是不绝于耳。八十岁的人,身体并不结实,但干事的激情与冲动并不稍减。程老的学问深不可测,如同舞台上的魔术师一样,从其看似虚弱的身体里将宝贝一件一件往外掏,且形态迥异,绝不雷同。因程老绝技甚多,故其培养门人亦各不相同,绝不会让他们在一条道上扎堆,自我拥堵。于是,与不同的弟子合写不同的书,可能就是程老的教学方法,最终将不同的学问传给了不同的人。菜九以为,此举甚好,不仅快速培养了不同人才,也避免了相互倾轧,其中之深义,有人道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