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楼的富丽堂皇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就连向来深沉内敛的崔副官也倒吸一口凉气。
侍者在前面陪着崔副官,一路走到巨大的长方形石桌前。崔副官伸手在桌上摸了摸,判断这石桌是黑锆石所制,真是大手笔啊。
“贵宾,是否先进餐?”侍者询问崔副官。
崔副官摆摆手:“我们等人齐了再吃饭。这里很漂亮,我们先参观参观。”
“是。”侍者言谈举止毕恭毕敬。
等待的时间里,崔副官带着六个天鼋小队队员绕着大厅四周参观起来。
空中悬着九个大盆,燃着火焰,厅里均匀分布着十几颗夜明珠,与火焰交相辉映,厅里亮如白昼,把一切东西都照得分明。地上铺着的地毯用的是珍贵的云锦,桌上摆放的餐具闪着银亮的光,墙上雕刻的花纹、图案都发着金灿灿的光,抬头还能看到楼上的所有客房房门也都是金色的。这里贵气的一切昭示着这个名城的富裕殷实,其奢华程度已远远超过了人间第一名都虞都城。
最为特别的是,大厅正中央,立着一块巨型“琥珀”。这块琥珀里凝固的不是什么生物的遗骸,而是一些猩红色的文字。
“上面写的什么?”天鼋小队里有不认识天庭标准字的,开口问道。
“是我们白羽国的一些通用法令。白羽国以法立国,一切事务皆依法开展。把法令写明在此,请贵宾们了解。”一个羽民侍从解释说。
另一个队员忍不住好奇,接腔发问:“你们的翅膀能飞吧?”
“当然……”
此类问题碰到的多了,侍从有一整套标准解说,他正欲声情并茂地娓娓道来,怎料之前发问的队员伸手去拍了拍那块巨大的琥珀,他余光瞥到,不禁惊呼一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崔副官问道。
“是我犯了罪。是我的罪。”侍从一字一顿地陈白道。
然后,侍从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大块白布来,把那大琥珀被碰过的地方仔细擦了一遍。
侍从这一惊一乍的行为吓得摸琥珀的队员不知所措。那队员低声发问,又仿佛是自言自语:“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那侍者又唤来远处的一个侍从,从身上摸出一块小宝石交给对方。对方则拿刀笔在竹简上刻了几个字。
碰了琥珀的天鼋队员呈茫然状,问:“这,这是作甚?”
“这块明法琥珀,虽不是浑然天成,却被视为我们迎宾楼的圣石,有专门法令规定如何保护明法琥珀。其中就有一条是不准在未举行仪式或特许情况下随意触碰明法琥珀,违者罚宝石一微块。”
侍从言之凿凿,还自觉地依法交了罚缴物,但这种严谨的守法精神没有赢得来宾的感动。觉得这人太较真了,或者他是另有意图。崔副官则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不发表任何意见,不为任何一方说话,他在这种微笑的冲突中怡然自得。
不管怎么说,原本融洽的宾主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冷掉了,大家尴尬着沉默无言,等待姚清她们过来。那个一惊一乍的侍者显然是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可是职责所系,还是硬着头皮带他们继续参观,并在没人回应的情况下,以相当过硬的敬业精神滔滔不绝做着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