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原决果然感觉还是有点中毒。他跟随那个说话有气无力的汉子穿过层层木架往上爬了好一会,直感到头晕眼花。他们在高处的一层见到了汉子的“老大”。是的,老大的作坊占据了整整一层。
汉子先爬上去,丹原决喘着粗气跟在后面。他握住一块木板,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耳边嗡嗡响。他皱眉集中注意力,听清了汉子及与他碰面的人的对话,只是那对话的语速格外地慢,慢到他能把一个字一个字听下来。
“老大,今天又有钱进账!”
“哦?好几天没来人了啊……带人上来。”
“那个谁,快上来。”
除了两人的对话,丹原决还听到有另一个声音。那是什么声音?粗重、嘶哑、凶猛,还带着血腥气……一头猛兽?!
丹原决听着拖长的对话声,伫立原地思考了良久。
这若成一个局,他就成了一个混战于局中的一颗棋子,要如何保命,必须知己知彼。身体中了毒,法术发挥受到了限制,脑子还是清醒的。技法没了用武之地,深入心髓的对棋势的感觉勉强能随心所欲地应用,大概这才是研习《棋经》的意义吧。
其实,在汉子看来,这只是一转眼的功夫。
“上来啊。这就走不动了?”
丹原决应一声,爬了上去,才露头,看清了那头猛兽是什么——一头花豹子。
那花豹子眼睛闪着幽光,朝丹原决扑来。
丹原决早有准备,伸手一撑,跳了上来。眼看花豹就要咬到他,他又行云流水一般继续往侧面闪过,动作连贯如同一气呵成。
花豹毕竟是头畜生,哪能料到对方会闪得如此迅速。花豹的速度加起来就停不下来了,扑了空后又惯性跑了几步,弹指间已接近这个工坊隔间的边缘。它前后爪并用地刹住,在木地板上划拉出长长的痕。最终花豹还是甩出了半截身子,所幸后爪嵌入了地板,才让身体挂在半空中,没有掉下去。花豹喘着粗气,半晌才退回来。
躲开了花豹,丹原决与所谓的老大对峙着。
这老大与带丹原决来的汉子显然是不同国家来的人。汉子身上穿着一种花纹复杂的长衫,丹原决记得以前读的《方天志物》中有出现过,是南方巫族的服饰。老大有点驼背,背上有两块凸起物高过了头顶,像是戴着个高帽子,样子很可笑。看那黑乎乎的两块,似乎翅膀被砍掉部分后的残余。
丹原决判断:那汉子可能境况跟自己差不多,是外来的。所谓的老大是白羽民,不过犯了罪。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汉子是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丹原决和那老大则在默默试探对方的高低。镂空的木质平层里颤动起来,只有肉垫猛烈打击地板发出的声音。
自认被戏弄的花豹愤怒地调转头来,凶猛地朝丹原决扑来。这次,丹原决无路可退,只能正面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