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独居,爷爷出走,原本配合默契的诛恶除邪祖孙档不复存在。
或许,这一系列事件对爷爷的打击更大。一定是族中长者的行为以及王室的做法让爷爷太过心寒,他才决心不再插手有虞氏面临的危机,才要走得远远的,不再为了匡扶正道,而是为了探索他个人的修行终极。
姚清呢,她孤身一人在虞都这个权力森林里,该怎么行事?
“清儿啊,爷爷今早起来,洗了脸照照镜子,发现头发少了好多。爷爷真的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你嫁入王室,是一个新的修行起点,假以时日,爷爷相信你会超越我。当然,爷爷最大的心愿,是清儿你过得幸福。”
以上,是回门敬茶时爷爷絮絮叨叨对姚清说的。数月过去,要怎么将这场生活当做一段新的“修行”,姚清没想明白。此时,站在城门边,凉风卷着沙子,与她擦肩而过。她忽然想到,在王室里,参与到王室斗争,不正是最应景的修行吗?
姚大能这个草包,斜目这种居心叵测之人,还有旁边这些欺软怕硬的走狗,这些都是太子的人。如果让太子姚琦君得势,至少,这群人不会让虞都的百姓有好日子过。
姚清嫁入王室第二天,就有个老妪自称是“授礼官”,形影不离地贴身教授她王室的规矩,明着可以说的人事关系,以及除了决不可说之外的王室秘密。姚清博闻强记,这点常识知识的学习难不到她,一个月不到,基本学完,打发授礼官回王宫去了。
姚清知道,斜目是太子的人,或者说是太子的一名陪练老师,姚大能是国库总管,也是太子的人。
太子是快四十的人了,二王子、三王子两个孪生兄弟才都刚过二十,其他王子都还未成年。所以,太子的心态与其他王子是不同的。年纪越大,越等不起,父王当了一百多年的王了,即便其他部落不发难,太子也不一定能安安分分等下去。
相比之下,姚清的丈夫之一——二王子义均,的确比太子更为宽仁,有明君风范。义均被公开确定为与太子平起平坐的法定继承人至今尚不足一年,对此姚清也是了解的。两个继承人的选出,其背景在于联盟年度大会上其他部落提议的选拔合适继承人、而不看好舜帝建议的太子琦君作为继承人。王室为了应对这一危机,对内增选了二王子同为继承人选并对其进行考察,对外则派出能人异士铲除图谋不轨的个别部落,姚清和爷爷就在这些能人异士队伍中。
自义均被破格入选,便有各种关于他的流言在虞都流传。流言主要说义均迂腐懦弱,爱好文艺,若当帝王,必然会和伊祁部落一个下场,帝位最终会被其他的轩辕大族分支部落抢夺过去,义均就会成为第二个丹朱,成为有虞氏的罪人!
原本,流言中也有嫌义均尚未成家、不够稳重的。后来,义均成了婚,这条流言就销声匿迹了。
还有一条,或许是最致命的,那就是从血缘上,义均是媖王妃的儿子,媖王妃是丹朱的妹妹,义均本就是丹朱的外甥!因而,若选此人为后嗣,则大不吉。
对于最后一条,姚清确实也有疑虑。尽管王室乃至于媖王妃本人都澄清,早已与伊祁部落遗患丹朱断绝关系、不相往来,可血缘毕竟是血缘,割不断,流言也就禁不止。
姚清现已嫁了义均,即便不是为了夫妻之恩,单纯从道义角度,她也要帮助义均,把琦君挤下来。
听了女侍从的报告,姚清对整个事件基本了解了。她收起黄纸符,两手流畅而舒缓地折着,一边环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不远处呆立的女奴隶,大声说:“今天这事,就由我姚清来做主了。守卫烧了狼烟,我们不管也得管了……”“
姚清假咳一声清清嗓子,说“我想在场的大家都看到了,这件事中,最大的受害者、最初的肇事者,都是这个女奴。女奴造错在先,私自进入虞都。然而,此错应追究女奴之主人的责任。国库总管姚大能,僭越职位,私自授刑,当众*奸*淫*女奴,继而引发三个外乡人不满,最后造成虞都正门秩序混乱,官兵发生肢体冲突,甚至于城门几欲崩塌。以上种种,姚大能一干人等其罪难恕!”
姚大能闻此论断,猛一抬头,正迎上姚清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再瞥到她手上随意捏弄的黄纸鹤,他不敢吭声,又低下了头去,算是默认了。素闻王子妃清手腕强硬,跟她硬碰硬,恐怕性命堪虞。
事实上,姚大能作为贵族,按照本朝的《君子法》,对照《小人法》以及《奴隶法》,姚大能*奸*淫*个女奴顶多是有失体统,算不上什么。但其法条表述模糊,姚清如此裁量,姚大能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辩驳。
姚清裁决完姚大能一行,她转向橘蜜。
橘蜜已微躬着身体,向姚清求情:“这位……女将军,可否请放了我的两位同伴。”
姚清手上的小动作停住,打量橘蜜两眼,问:“我们,以前见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没有。”
“哦。”姚清嘀咕一声,怎么这女人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手上却是突然一施法,将橘蜜双手上了个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