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泊子这边劝服了沛提,出门就往伽字辈女弟子园区去,他料想梵织是劝不动伽持徒儿的。果不其然,伽持和梵织那边陷入了僵局。
听完梵织详细的传达,伽持一反平常稳重成熟顾全大局的常态,把行李一丢,坐回房里不动了。
“伽持师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虽说师父冉泊子交代得很明白,她只是来打个头阵,让伽持心里有个数先,但梵织做事认真惯了,个性又要强,总想不用麻烦师父亲自出马。没想到这伽持平时低眉顺目的,犟起来这么犟。即使有心理准备,遭此冷遇她还是感到难堪。
伽持抬了下眼皮,淡淡道:“我,干不了。”
“干不了?师妹,你不会就因为另外两个人换了吧,这换了也是师父的意思啊……”梵织说了两句,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便无趣地闭了嘴,就盼着师父早点过来。
又过了好一会,门外响起敲门声:“伽持徒儿在房里吗?”
“在。在。”梵织总算盼来救星,赶忙跑去开门:“师父请进。”
迎进冉泊子,梵织就阖门出去了。出了门,她长出一口气,直摇头,感叹教中一个个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伽持啊。最近真是辛苦你了。”冉泊子不需伽持招呼,大大方方坐到了伽持的对面。
“徒儿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冉泊子当然听得出伽持话里有话,他本就是来劝伽持的,听一点抱怨完全是分内之事。他没有正面去接她的话,而是笑容可掬和她拉家常:“是不是担心你那位落魄神仙公子啊?”
伽持稍作迟疑,点了点:“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道行,我担心再出什么意外……”
伽持担心语言的魔力会殃及丹原决,赶忙吐了吐舌头,轻轻地呸了呸自己。她相信,这么做了,刚才她过的不合适的话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你大可不必太担心姓丹的小子,我已经将他三魂七魄融合,你还别说,特别费力。我看他是有底子的,东土人间道中教派繁多,他总能找到让他安生立命的路子。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万一,我们道场不就在冥界嘛,不要怕,我都会安排好的,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师父这么说了,既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也是说明他已在丹原决身上花了心血,那么她也就不该再甩脸色了。
冉泊子补充道:“你这件事做完,如果啊,你想要真离了本教,去和你的丹公子呆在一起,我也支持,魄惹教是开放的嘛。”
伽持最主要的心结即是在丹原决身上,原本她会入教也是机缘巧合,更多是出于求生的目的,而非看破俗事出家皈依。如亲人一般的存在的丹原决出现了,而且还是此般落难状态,她是想陪在他身边的。
然而,冉泊子、破惹教对她是有恩的,抱怨归抱怨,既然计划是早就定下来的,她就不能临阵脱逃,况且她也打心眼儿里想要看着破惹教兴盛起来呢。
而冉泊子一番许诺,已算是给了她最大的自由、最“优惠”的条件了,不多抱怨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冉泊子猜到她有些担心她和丹原决未来的出路,便再加码:“你放心,到时候破惹教与外国外教建立了联系,你和你那公子可以有更多选择,出路不成问题。如果你担心的是到时候找起他来费力,那就更不用担心,不行的话破惹教弟子们也能帮你寻来。”
冉泊子没有告诉她,梵织为了避免丹原决乱跑,安排了师弟送他还阳的时候定好了方向,基本能保证丹原决会进入白羽国中,一旦进入白羽国,就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了。嗯,就是这么简单。如此,如果再要找他,就是非常方便的事——当然,正跟着导引准备还阳的丹原决一无所知。
冉泊子事先也不知道,梵织是先斩后奏。虽说梵织的自作主张让冉泊子时有不适之感,可不得不说,梵织的做事能力很强,拿这件事来说,也算是个相对不错的办法了。
听师父说完,伽持表态:“师父,我知道了。我去。但我想知道全程大概多久能完成?”
“我估计,你们先去虞都,再去不死国,半年内应该可以回到教中。”
“徒儿明白了。”伽持去把行李再提起来,准备出发了。
冉泊子嘱咐道:“记住,按原先定好的,你们不要插手闲事,只需要完成三件事:第一,了解中央联盟政权的情况;第二,与虞舜朝商谈传播破惹教的合作事宜;第三,与不死国商谈传播破惹教的合作事宜。”
“徒儿谨记。”
辞别师父,伽持就启程往集结点冥河末曲沿岸行进,去与沛提和净齐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