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伯吉,这个跟丹原决原本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却阴魂不散,不断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谁会想到,这次他丹原决竟然会来到奚伯吉的老巢。既然来了,就好好了解了解这里的情况,万一以后能派上用场呢。
丹原决旁敲侧击,问白念心道:“这种圣石接触久了,会不会改变身体特征?比如,会不会让翅膀萎缩掉?”
“哈哈,当然不会啊,你怎么会有这个奇怪的想法。如果会萎缩,我们这些定期轮到采石的家庭不是一个个都得病了吗。我爸都采了几百轮了,也没有啊。”
有了白念心的回答,丹原决便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么说,奚伯吉一定是自己砍去了翅膀,倒不一定是为了瞒过天帝,更可能是为了瞒一般的仙员。
至于白羽之痕的产生,之前白念心不是说天上的白羽族已经愈发式微了吗,很可能是白羽族在天界犯了什么事,比如不小心划出了天界之痕了呢。然后奚伯吉大权在握后,把通道转移来为自己所用了。
到目前为止,最难解释的就是一个白羽国出生的奚伯吉,是怎么轻而易举地走上仙员生涯的巅峰的。而这个问题,又是不便问出口的。
丹原决望着白术的背影,懒散而略显笨拙的采石动作,与之前医治小飞虎时坚毅敏捷的模样大相径庭。与周围采石的各位“鸟人”相比,几乎是垫底的速度。说白术这种水平是参加过很多轮采石劳动任务的,丹原决实在无法信服。好吧,大概是因为白术没有采石方面的天赋?
“天隙旋风起来了,大家也该休息一下了。等风过了,大家再干活吧。”
有个男人这么一喊,采石的鸟人们纷纷从下面的岩壁上飞跃而出,簌簌地流窜出来。年长些的聚到草地不远处的一颗巨大合欢树下面饮食休息,年轻的男鸟人们则是成群结队在天空中集结,不时变换着飞行队列,他们喊着回城里去喝仙酒看美女听神乐,往一个方向快速飞去了。
一堆人扑棱着翅膀,待到他们都各自飞往两处方向,纯白的巨大羽毛还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那些无声的羽毛落在天坑边沿附近,也算一副美景了。
丹原决放眼眺望,那个方向的尽头,有一片灰蒙蒙的影像生长在地面上。那里,应该就是白念心所说的白羽国都城了。
丹原决的眼光在远处,感官的世界依然还是严密的。以其身体所处的位置为原点,中近处的范围都属于他的关注核心区域。各个白羽民的活动都被他的感官捕捉到,他对其构成的整体的形势结构也了然于胸。
他注意到有几个小孩和年长的白羽男性在关注和讨论八隅圣山。
“爸爸,村口七爷家的九叔还在里面呢。”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那么多。”
“是啊,你九叔可不是个俗物呢。”
“可不。哈哈哈。”
“哈哈哈。”
丹原决原本退后了的,听闻此言,又往前走了几步。只不过这几步,从坑洞中喷薄而出的旋风刮得他呼吸困难,眼睛也被迷得想要闭上。所幸他今时不同往日,运运内力,定定心神,调调吐纳,也就跟没这风一般。
又进了几步,只见坑洞底的黑色更加深浓更加浑浊,隐隐混杂着些猩红,让人不禁对其更加敬畏几分。丹原决暗笑,这个民族可真是喜欢修饰美化,就这种可怖的大旋风,还要缀饰成什么“天隙旋风”,怎么不干脆叫成“天隙圣风”算了。
丹原决停在了天坑边缘,半只鞋踏在了虚空中。脚步带出的石子瞬间被旋风裹挟向上,巨大的风声响彻耳畔,其中沙石一类的杂质相互碰撞、搅碎、糅合,旋风邪恶暴虐的形象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