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虎从没见过主人离废柴的水准如此之远,大感意外之外,满心欢喜,觉得它命还不算太苦,跟的主人还不算一无是处。
苦尽甘来的感慨使得它呜呜咽咽,它的人话说得生涩,只会艰难地吐出短句,便连说:“好,好厉害!”
丹原决也是兴奋得很,他确信自己已经入了棋道了,只不过不知可归为何种棋道,不过管他呢,他有了一种拥有一项事业的满足感。
为了继续攻克《棋经》中的《道亦非道》和《乾坤之变》,他便在山坡上不眠不休地解棋局。
较之前几章,这两章的内容更偏向于讨论,而非传授。讨论的议题还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答得了的。例如,经中所论之“边角与中腹,孰优孰劣?”“迂回与对杀,孰强孰弱?”“纵横十七道与十九道,孰为棋道正源?”
以上种种,经中只往宽了展开,一一例举个中优缺之所在,并未做个论断,下个总结。为了找到属于他的棋道,丹原决不得不亲身实践,在棋盘中一一代入个中棋路,试图最终能探寻到根本法则。
小飞虎则默默去采摘果实、野菜,食物在丹原决身边堆成了小山,借此来表达对主人的支持。
这一夜,丹原决又在山坡上苦苦演绎,小飞虎则已经在山顶合欢树上睡熟了。
演绎道现在,他已悄然建立起了一套棋观。例如,他更欣赏迂回,喜欢抢占边角,惯于应用在十九道棋盘上。
不过,按经书上的说法:弈者,与天地同寿,如天地之黑白相峙。历来,弈之大格分两道。通常以十七道为雄,以锐著称,而北方喜其道,名“北棋”;而以十九道为雌,以博存世,而南方循此道,名“南棋”。两者皆有奇特之处,至今难分伯仲也。
“我现在应该还是身处北方吧。另外,这神洲大地,以北方为尊,北方文明昌盛,而南方为蛮夷荒凉地。这么说来,我喜爱的棋道亲近于南棋,不就表示我的棋道是次级逊色之道吗?”
丹原决这么想着,便觉心神烦乱,他不确信按此以往、长久修习下去,是否能有大长进。
正烦乱着,黑夜里忽然闪过了两点寒光,附近又有两点,四点……很快,粗粗看去就有了几十点,是一群饿狼。那群狼嘴里发出呜呜声,气势汹汹地将丹原决包围起来。
群狼的体臭让丹原决不禁摇头:“俗物终究是俗物,长得丑就算了,老远就飘来骚臭味,让丹棋士我怎么能忍?”
丹原决叹息未完,已贯彻了他的棋道——抢占先机。
他加大了力道,用连贯的真气在周身制作了一个巨大的真气棋盘,狼群被包含在棋盘上。他自己浮离了地面,离开了棋局。
狼群发现了异样,准备变幻队形,对这个悬浮在半空的猎物一次扑中。不等狼群行动,丹原决的十指在空中飞快地“乱点一气”,迅速建起了一个棋子。而那些饿狼,无一例外都成为了棋子。
所谓艺高人胆大,如今的丹原决,经脉自通,真气也可随意使用,自然全然不把这狼群放在眼里。置活狼入棋局,也不过是他利用实战研究棋艺的一次操练。
根据《方天志物》中对天狼“勇猛重义,以心齐名”的评价,丹原决认为凡间的狼也应有此类特质,面对位于敌方前锋位置的狼棋子,他采用的是更为勇猛的虎头龙尾阵式。他相信,只有以刚克刚,才能速战速决,取得完胜。
局面拉开没一会,只见对面狼群一个个被虎形真气棋子吞食,然后被那真气化作一条绳索捆着,翻滚着被高高丢出棋盘。丹原决一甩手,被捆之狼结结实实跌落到地上,痛苦地嗷呜一声,便不敢近来。
这边,丹原决开始收官,全面剿杀敌方棋子。一边,有几匹狼还蠢蠢欲动。那边,被吵醒的小飞虎听到动静,赶紧飞来察看,见到有匹狼绕着圈目露凶光似乎想要伺机袭击主人,张嘴一吐,那狼就成了烤全狼。其他狼见状都吓破了胆,纷纷逃散了。那烤狼就成了丹原决难得的荤宵夜。
品着狼肉,吃着山果,丹原决心情明朗,自语道:“哈,管他呢,一道走到底,道道相连通。我学得精了,也能纵横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