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罚上将军的陈述,昊皇只是简单地让天法仙官承办。
天法仙官道:“苏力违犯天条案,将严格根据天条及天军管律审查,案件查实后,将综合两法做出公正裁决。”
天法仙官是最近才变得显赫的官位,直接统领的天界法府部原本从属于左丞府,是经由昊皇的特批圣旨才得以独立的。至此,天庭原本四班五部六大臣变成了四班六部六大臣的组织模式,本不起眼的法府部变成了与天务府、法器部、监术部、天兵总营、左丞府平起平坐的大部,人员迅速充实,实力迅速壮大,一跃成为显赫部府了。
迄今为止,法府部的定位还是存在一些模糊性。所谓六大臣就是指德高望重的六位前朝遗老、辅政大臣,所谓四班则包括三界类、诸天类、天将类、五行类,四班原本受五大部管辖,天兵总营管天将,天务部处理天庭及诸天事务,法器部和监术部分别管辖五行类中的法器和法术事项,三界的各类事务原本由左丞府一手管理,现今将三界法务剥离出来交由法府部管理,职权算是划分清楚了,只不过在实际操作中是否完全按职权进行,还是个未知数。又或者说,在大多仙官眼里,法府部还嫩着呢。
因之,天法仙官充满威严的话,在左丞奚伯吉听来非常刺耳,他心想:“这个荣平,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野路子,竟然让天帝看上了。现在飞黄腾达了,端起腔调来还真是像那么一回事。”
天法仙官荣平出任天法部主官后,在朝堂上说话就变得这么冷峻了。众仙官听得心安理得,他们知道荣平连同整个天法部,都带着昊皇的深刻烙印,荣平说话如此凌驾于任何人之上,肯定也是昊皇授意的,他们这些人只管听听就好。
奚伯吉竭力回忆荣平在他手下打工时的情形,实在没什么可圈可点的。这就让他有点看不懂了,到底是他年事渐长眼力不佳了呢,还是小天帝真是如此不济呢?
奚伯吉有点慵懒地想着,看着荣平煞有介事地保存下证据、命人将苏力带走、宣布预判结果,他不禁浮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如果不是他说要改变制度、修订天条,小天帝也不会有后面这些做法。还有将与天条有关的部门重要化,也是他咨询我后才得到的想法。尽管天法部的步子迈得大了点,人选也是由小天帝偷偷挑出来,但总归还是在我的规划和掌握中的。有了这条思绪,奚伯吉就安心了不少,看来,今天这事的幕后黑手不会是小天帝。只要不是他要对我不利,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苏力被拖了下去,他还没完全晃过神来。只是在经过左丞身边时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奚伯吉,奚伯吉不为所动,全当没看见。
毕乌宿及魄惹教之事基本了结了。天法仙官荣平奉天帝令,嘉奖北方天特使,对其卓有成效的出使活动将于次日进行表彰,让毕乌宿在天庭留一天,明日去法府部接受嘉奖及后续工作安排。毕乌宿谢过天帝后站到中央过道客位。
继而,礼官唱道:“还有事无?”
右丞犬毕嚣说有事禀报。
昊皇身体微微前倾,他注意到右丞近日来着装有所变化,今天不止将甲胄换作布衣冕服,而且还采用的是较为老式的天石古树图案做装饰。这种图案天庭的人穿的少来,大多是“长住”在禁云门的异士前辈爱穿的款式,看着有几分别扭。
根据已经掌握的资料看,昊皇知道,右丞兼大雨神犬毕嚣,生于昆仑虚南,奚伯吉对他有知遇之恩。道德天尊对犬毕嚣曾有这样一个评价:大器也,尽用之,密防之。昊皇相信犬毕嚣不是个省油的灯,至少,他和奚伯吉有摆脱不了的干系,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昊皇自觉从来没有看透犬毕嚣,就没有给他下定论,仍旧是采用以观后效的策略。
此时,昊皇身体前倾,就是做出认真聆听的姿态——未定性为敌人,就当作贵宾。
犬毕嚣行过大礼后说:“近来,右丞府作为当下人间大动荡事件的指定调查机构,对西方和中央发大洪水,以及南方大陆山火连月不灭等案进行了调查,初步判定与水德星君、火德星君的行为不存在强关联。由此,右丞府认为,洪水山火事件的主因是人间环境使然,就两位仙官的履职活动而言,并无不妥之处,两位仙官的渎职罪名应不成立。具体详查和得出最后定论,还需法府部等相关部门协同处理。特此禀报。”
昊皇听得明白,犬毕嚣的措辞模糊,说是环境使然,又只谈火、水两官无不当之处,就给人以遐想,是否还有更高层面的相关仙官的行为存在问题,他越不说,大家越会顺着这个方向去想,犬毕嚣啊犬毕嚣,你真是个人才。
昊皇语速轻快地指示道:“右丞做事,滴水不漏,着法府部、左丞府配合右丞府做好深入调查。”
荣平没有答话,他将昊皇的话往深推了推,结合右丞的禀报,觉得其中藏有深意。首先,右丞点名要法府部配合处理,就应该由他荣平答话,昊皇却把话头抢去了,天帝降尊,是主动示好的信号。而昊皇让法府部和左丞府都来配合右丞府,无疑是要给右丞府长脸。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左丞府被拉了进来,还被降到了右丞府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