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原决这边,昏睡了一夜,醒来后干渴难耐,却没有解开绳子的办法。嗜雷兽还在睡着,仿佛现在的险境与他无关。他转动脑袋观察周边,仍是躺在昨天的位置,离地半人高的空中有只小巧的黄色纸鹤,头朝着东浮在空中,缓慢地向前移动,移动几下又往后退几次,之后再往前移动,如此反复不止。
这纸鹤很有点古怪,这质地,应该是用黄符纸折的,分明是道家用的。这里应该没人来过,那么不是老头就是他孙女留下的,那老头一心要置我于死地,不会是他,那么就是他孙女姚清了。都是有虞氏族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他勉强站起来,向纸鹤走近,纸鹤便再往前移动一些距离,始终保持几丈远。这是只导引纸鹤,指引的方向估计是他之前说要去的东海方向,或者只是离开这个沙漠的方向?不论是什么,他是无法知道了。体力耗尽,没有食物没有水,甚至还没人陪他聊天,走了一会,他放弃了,重新躺到了冰凉的沙地上。
“太阳升起来了。升得节奏没保持一致,肯定不是烛龙在弄……不知道师父他们怎么样了,”丹原决自言自语,求生欲像流沙一样消逝,“小飞虎啊,你最好早点醒,不要等我变成白骨了你再醒,不然你飞得把我的全尸弄坏不可。”
迷迷糊糊间,耳边一声巨响,大地随之震颤。丹原决没有转头去看,他只当是天上陨石坠落在不远处,为又一次错失死亡机会而感到惋惜。
等到他去看,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浑身血污的女人,他再去找那纸鹤,却发现可怜的黄色纸鹤被压扁了颓废地躺在地面上,失去了功能。他不免有些生气,转头去打量那女人。
那女人穿一身青紫相间的衣服,容貌因为沾染浓重的血污而难以分辨,不过她的衣服非常透明,前胸发育成型不久的双峰透过衣服印了些许出来。瞟了两眼那一双鲜红的蓓蕾,他赶紧移开眼神。丹原决毕竟是有过婚约之人,尽管情窦未开,但对女人这种动物已经很有概念了,如此变相地看一个陌生女人的半身**,令他很不好意思。
打扮如此怪异,衣服这么透明,且身上有血污,来者不善,最好还是不去招惹。就当没看到。
丹原决闭上眼继续装睡,假装没有看到这个女人。
有人踢了踢他的脚:“喂,请问你是神仙吗?”
丹原决装作费力地睁开眼,还等过了初醒的迷蒙状态才说:“我不是。我是个普通人,家在东方。”
“我家也在东方呢。我们以前有可能认识吗?”女人说话气若游丝,身体也是强撑着而已。
“……姑娘与我非同族同类,我们不会认识的。”
“你怎么就断定与我非同族同类?”
“首先,你的衣着就与我们大不同,如此奔放绝不是人类、神仙能做到的。而且你说话的口音特别软,与……古时高雅官话相近,你是妖族来的?”
“正是。我是……来自妖族……的少女,你可以叫我阿琪。”
“你不需要告诉我名字,似乎你也不需要自称少女。”
“我需要你帮忙。”
“帮什么忙,我这样子还能帮得了谁?”他心想,老子的黄纸鹤都被你压爆了,你个灾星。
“我来帮你解开绳子。”
“解开绳子也是白搭,我现在废人一个,什么道法也没有,什么忙也帮不上。”
从天而降的血污女绕到了丹原决跟前,低头与他四目相对。她在朝阳的笼罩下,浑身涂上了暖色调。从下往上望,那对浑圆小巧的玉峰格外坚挺而富有青春活力。丹原决的视线不敢在那多做停留,视线一路划过若隐若现的锁骨、白皙却沾了血迹的脖子、小而略尖的下巴,一路到她的眼睛。此一时,时间仿佛停止流动,捆绳似乎消失了,就连身体的不适感也不见了,一切都被吸进了一双水灵而带着悲戚的大眼睛里。
“果然是妖族少女。”沦陷在年轻的眼眸中的丹原决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