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忘却一切情愁哀乐,曾经的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若不是背负着厚重到难以承受的秘密与包袱,又怎能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清舞忽然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想法,就算此人并不是他们所要找的那个人,她也想见见这位名为忘川之人。
小男孩一听柳涯要找忘川爷爷,立刻兴奋地点了点头:“你们是忘川爷爷的好朋友吗?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他!”
柳涯与清舞双双对视一眼,便一齐跟着小男孩往村子的深处走去;看小男孩如此反应,莫非这个忘川其实是个很平易近人的老人家?
走在这个清幽而静谧的小小村落之中,时不时地,有村民朝他们投来好奇而探究的目光;清舞对着他们点头微笑之际,他们也急忙回以淳朴而真挚的笑容。
感受着这样一份难得的温馨恬静,清舞不由得想到,其实,这里的人们生活得,要比那些世家之人更加幸福惬意。虽然他们没有富足的衣食,也没有精美的首饰,更加没有令人羡慕的身份地位,但是,他们用不着整天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活出真正的自己。
只有内心空虚的人,才会依赖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充实自己,殊不知,越是如此,他们的内在就越是空洞;也许在那些世家之人看来,这些村民们一无所有,但是在她看来,他们却拥有那些人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无价之宝。
难道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位忘川才隐居到了这里吗?他看透了这些,所以,抛却了那些虚幻的一切?还是说,他抛弃的,只是回忆……
“忘川爷爷对我们可好了,他经常去后面的山里抓兔子回来给我们烤着吃,还帮村子修了一口井,冬天的时候有野狼来村子里,也是他给赶走的……”小男孩一路上都在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好像这个忘川是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人物一般。
不一会,小男孩便指着不远处一栋简陋的茅草房说道:“那里就是爷爷的家!”
小男孩本想和他们一起过去,却被柳涯以想单独会友的理由劝了回去;他们举步而行,远远地,便看到了一位年逾五十的男子,正静静坐在房外的院子里,细心地编织着什么。
两人的脚步虽轻,等阶也远高于他,但他却依旧在两人尚未走到院门之前,便抬起了头来,一双看似平凡的眼眸之中,精芒四射。
待他们行至院中,他也缓缓地站起身来,注视着两人的目光中,尽是探究与警惕:“请问两位有何贵干?”
柳涯朗声应道:“我们想见见秦牧将军。”
听到这个名字,男子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随即定定地看向了远方:“你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那我们就找忘川。”柳涯还想说些什么,清舞忽然接过了话茬。
忘川将悠远的目光投向了清舞,当仔细地看清她的容貌之际,他的眸中竟飞快地闪过一抹震惊之色,随即迅速地消失不见。
“你们找一个前事尽忘的人,又有何事?”他回过身,朝自己的茅草屋走了进去。
清舞与柳涯紧随而入,看到屋里简陋的陈设,不由得愈发惊奇;他似乎完全没有搭理他们两个的意思,只是缓缓地坐在了一张破旧的桌旁,再度陷入了沉静之中。
清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忽然缓声说道:“既然前事尽忘,那么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忘川毫无反应地坐在那里,似乎他们完全不存在一般。
清舞倒是没有在意他的反应,清了清嗓子便娓娓道来:“从前在风临国,有一个非常幸福和睦的家庭。这个家庭里,有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他们的生活,就像这个小村里的人们一样,安宁而祥和。可是就在小女孩六岁那年,风临国与一个国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国战,小女孩的父亲母亲为了自己的国家,也为了给小女孩一个和平的未来,带领着风临国的军队,踏上了征战之旅。”
说到这里,她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忘川,正望见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诧与不敢置信;当然,她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继续讲了下去。
“再后来,小女孩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只是听别人说,她的父母遭人暗算,双双战死沙场,而她,也成了所谓的忠烈之后。一转眼的时间,小女孩就长成了少女,可她的心中,始终对自己的父母念念不忘。也许她只是始终不愿承认,自己早已经失去了他们,但是,她还是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清舞顿了一顿,随后低声呢喃起来:“忘川前辈,您说您前事尽忘,可是,未尽之事,又如何能够忘却呢?我想,就算是一时的忘却,可是心中,始终留有不可磨灭的印迹,您觉得呢?”
忘川募地浑身一震,看似镇定的模样此时早已消失不在;他怔怔地看着清舞,凝视着她那双明如皓月的眸子,似乎在透过她,看向一些无法言说的往事。
“未尽之事……”良久,他忽然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念出了这四个字。
清舞见他似乎有所感触,也终于不再打哑谜;她郑重其事地朝着忘川行了一礼:“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