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疑地看红狐:“我可以下此命令,但我始终是凡人,天界无异议吗?”
红狐认真看我一眼:“天界会给我们一个面子,但是,您必须成为女皇。”
我一怔。
“女皇乃天皇之星,可谓星君下凡,女皇之命既是天命,所以,当您成为女皇之时,您对狐族下的命令,可为天旨,天界方能给我们一个台阶,让我们把黑白二狐带回。我相信,女皇也是想救黑白二狐的是吗?”他意味深沉地盯视我。
我在他火红的针尖的眸中点头:“不错,我想帮他们解脱。”
“很好。”他回头看看其它七狐,七狐齐齐点头,他再次扭回头看我,“你需斩杀黑白二狐,才能终结他们在人世的孽缘,也才能让它们真身摆脱凡人肉身的束缚,之后,我们会带他们走。但从此往后,请你莫再念及他们,与他们藕断丝连,可能答应我们?!”
清冷的山风刮过我的脸,也刮入我的心中,如同一把把利剑划过我的心,把我的心划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淋。我努力忽略那心口的痛,狠心点头:“我答应!”
“呼!”山风猛然而起,扬起了我的长,还有我的裙衫,发丝掠过我的眼前,把面前的世界切成了碎片,第一次下山,我失去了天九君,第二次下山,我……将失去泗海……
而我,将永远在对他们的无限怀念中活下去,这一次,我不能死,因为,我是巫月的女皇。我要把巫月,重新装扮起来,让巫月的百姓,重新扬起笑脸……
我深吸一口气,流芳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玉狐面具,静静放到我的面前。我不由笑了。笑得苦涩,笑得落寞,笑得心痛。我这次,我是去杀自己心爱的男人,是去抓自己的血亲。
为何这个女皇还未做,却已经多了一分寂寞。
我接过面具。缓缓戴上,面具的眼睛缩小了我的世界。可以让我稍许逃避一下旁人的目光,让我可以冷静地,去做该做之事!
高举神杖之时,衣袖在风中“呼呼”飞扬。昂首挺胸,大步而下。八狐跟随在我身后,怀幽的脸上也失去了任何神情。只有冷然的眸光,和复仇的眼神。
和怀幽。八狐直下狐仙山,身后是流芳远远的目送……
心玉,此去小心,你已只剩两命……
流芳,两条命在人间已是多,你太过担心了……
我自下山到现在,几番遇难,都不死,我巫心玉可不是那么好杀的,但命再多,杀我之人,也要偿还!
我此次下山,不仅仅是要救瑾崋他们,我也担心梁相。倒并非因为他们为我送葬。而是巫溪雪这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她要杀我,是因为知道我是玉狐,她所得来一切,皆是我所给。让她不服不甘。她更不会让他人知道这件事。
没有一个帝王希望被别人知道自己的丑事。所以,知道这一切的人,最后,都会死。不仅仅是梁相,得意的一天老先生,只怕也逃不了。待巫溪雪坐稳皇位,南楚家族,应该是她最后要除之人。
是我把一切变得那么复杂,所以,应该由我来收拾残局。
狐仙山中没有马,但有鹿,雄鹿雄壮好斗,气势比马更胜一分,所以有的地方,奉鹿为神。
我和怀幽骑在鹿上,流芳也给了他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他一身神庙巫师白衣添了几分仙气,重生也让他有所改变,不再像个文弱的惟命是从的御前。
我和他骑着雄鹿,沿河而上,狐狸追随身边,山下像是一夜春来,积雪已化,枯枝抽芽,绿意盎然,河中船来舟往,看见我们无不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随着我们临近京城,人迹却越来越少。这不正常,以往京城是巫月最繁华之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林道中是马车奔驰,河中更是货船往来,毫不热闹!
而现在,像是商旅都不愿靠近京城,这样的现象除非是京都乱未平,兵依然在城外,形势紧张,让人不敢靠近。
我和怀幽奔入林中,果然不久看到了营帐,大军真的未退!
但是,我们没有停,直接从军营边疾驰而过,惊得士兵们纷纷起身,举起刀枪时又惊呆在原地。
我一身白色的巫女神袍在雄鹿身边飞扬,手中白玉神杖在阳光中更是霞光琉璃,忽的,那些士兵竟是跪了下来,不敢仰视地低下了头,让更多的士兵疑惑而来,但也一一跪下。
这是对神明没有任何原因的敬畏,信仰也将在这一天重回巫月。
我们冲出军营之后,巫月都城外也是密密麻麻的军士,显然两军正在对峙!
当我们的身影出现之时,神经紧绷的士兵立时紧张备战,城楼上的弓箭兵立刻排布,紧张地看也不看一阵乱射。
仙狐灵巧地闪避弓箭,围绕在我身边,我挥起神杖,打开因为乱射射向怀幽的箭矢。
瞬间,弓箭兵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我们在满地的落箭中奔向前,前方的士兵已经看清我们。
我挥起神杖,立时仙狐冲出,一字排开冲向前方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