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玉正在家中洗衣服,有人来敲她家的院门,她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一般不与男人交往,怕人家东说西说,影响家人的名声。
“你是哪个,有什么事?”她隔着门问。
“你是朱雀玉吗?我是来给你送钱来的。”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会吧,天下有这么好心的人?会送钱给我?”
“真的是送钱给你的,是烽火煤厂刘老板叫我来送钱给你的。”
她把门打开,那个中年人就进来。他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在地上玩泥巴,脸上也是花的,抬眼看她的家,一个板壁屋,家中什么也没有。
“刘老板想通了?”
“是的呀,刘老板听人家说,你葬你男人花了不少钱,于心不忍,就叫我今天来给你送钱,算作是对你男人死后另一份赔偿吧。”中年人把三十俩银子奉到她的手上。
她接过说,“谢谢刘老板了,你今天走了路,辛苦了,我给你倒碗水喝。”中年人喝了水,“我走了,这三十俩可以作些用,你洗你的衣服吧。”
朱雀玉也不挽留他。
朱雀玉想,我原来去找刘老板,他那凶恶的样子,像是要把人都吃了,怎么现在要主动送钱来呢?眼珠是黑的,银子是白的,看到银子眼睛都发光,还有主动把钱拿出来的吗?不求什么?我不信。难道是甄知县起了作用?其实,那天她回来,就在家里哭了一天。她婆婆娘以为他为死去的儿子伤心,也没有在意。一个女人没有了男人,那个夜是多么的漫长呀,长空对月的滋味,只有睁眼对着黑。她婆婆想,她哭就哭吧,过几天就好了。这个老婆婆哪儿知道,她伤心不是他的儿子,是为他儿子的贞洁没有守住,为这事伤心呢?用现在话说,应该那叫强奸。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与她发生了那事。她当时也曾经在脑壳里头闪过一丝想法,要告发他,可是他上哪儿去呢?甄知县已经是这儿的土皇帝了,告了也白告,不如把她藏在心中了。反正与这样的人,不会再有第二次。因为与甄有了这回事,他每次进城就特别留意听别人说甄的传言或者是故事。某某人把自己的老婆送到甄那儿,后来那个人就当上了学官。听说,几年这个人就发了财,在成都重庆置了房产;甄与四个女人同时在床上,当然是在妓院里。老鸨听说后,也传为奇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一火点四灯的。还有其它的故事,说甄如何贪钱呀,如何以整治河道来谋私呀。
她想,这个甄虽然坏,还是有点儿良心,不,这不是良心,可能还会有其它的什么,只是她自己想不到吧了。甄这样做,会不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呢?本来就对不起死去的丈夫了,如果还有什么,怎么对自己交代?她越想越不敢想。还是继续洗她的衣服。秋天的上午,雾已散去,没有云,晴空万里,阳光泻在她的背上,暖暖的,像是匐在男人的胸前。她只想洗衣服了,那些也不想了,桔子的金光反射在他的身上,金光点点,有节奏地搓洗,两只美丽的****在衣服里也跟着跳动起来,她就是阳光下一束盛开桃花,一首让人百读不厌的诗,此时,她的形象是如此的精彩。
名蹈与知毅,和大家又上路了。陈祖德走在前面,这条路他走了不止一次,哪里有沟沟坎坎都知道,更不要说哪家驿店好坏了。这条路他走得太熟悉了,就像是高中文科的毕业生,地理历史书的内容在哪一页,一手翻下去,**不离十就在那一两页,是绝对差不了的。他的担子在他肩上是个欢快的舞者,一上一下,八十斤的重量好像根本没有一样,一路走来,他快活着。整个伏龙镇的棉花、盐、火柴、针线等都是他们从万县挑回来的。可以说,自从他明事以来,就是在这条路上长大的,那时他的年龄比名蹈还小,就走这条路了,他父亲死了过后,他就成了伏龙镇挑哥的老大。
名蹈平常也挑过,哪儿走过几百里路远的,肩上加了个垫津,也早都把肩膀磨得红红的了。其实,名蹈这次能出来,也是他父亲的主意,要他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经历痛苦与汗水,不然,以后陈家的大业如何他才担得起呢。当然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好觉,还做了一个春梦。
知毅与大家一起三天了,还是没有人知道她是女人,大家都叫她小王。今天她的情绪特别地好,挑起过后,完全没有了女人那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她除了小时候她爸爸带在一起睡之外,还从来没有与任何男人一起睡过。当她穿好衣服之后,感觉自己有些与以前不一样了,心情更流畅,身体更活跃,她感觉她的胸部一夜之间大了。她似乎拥有了一个男人,暗恋的结果,是毫不知情的条件下,那天晚上与她想要的男人睡在一起,而且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也不知道。晚秋的风不是刀子,不凄厉,对于他们来说,有时还是一副清凉散,当满身大汗时,那风吹有些惬意。该休息了,陈祖德叫大家停下来,喝点水,歇歇气,再走。
“名蹈,你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呀?”
“我昨天晚上睡得好,你看我今天不是很有火力吗,跟得上大队伍了。”
“你那是哟,中国的酒呀,杜康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