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得顺点了点头,陈曦也说道:“其实我一直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见到谁都象火烧狗一样笑,那笑还特假。”
陈得顺问我们准备去哪,我说可能去乡里,他摇了摇头,他说如果在乡里的话我们可能也无法立足,最好先回镇上,杜先生在乡里可是很有影响力的。
他说的是实话,在乡里得罪了这样一个有名望的阴阳先生,我们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给我们好脸色看,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收留我们。
我们是摸着夜路来的,又摸着夜路离开,从这儿到镇上估摸着得走到天亮。
坝上村已经越来越远了,路上大家都不说话,郁闷,沮丧,无助。
我轻声问陈颖:“那个姓杜的家住在哪?”
我这样一问,言欢也来了精神:“对,我们摸他老巢去看看。”
曹国柱说道:“他的家里应该还有人吧,到时候……”
我摇了摇头:“他没有亲人的。”
陈颖一惊:“你怎么知道?”
言欢淡淡地说:“他的面相就摆着那儿,庭低台窄,主无家室,鳏寡孤独。再说了,阴阳先生也多是弊缺之人,他的缺就是无亲无戚,独秀一枝。”
说到这儿,她问我:“对吧赖二?”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你对命相还有研究,言家好象并不擅长这些吧?”
“我自自己琢磨的,没事喜欢看看这方面的书。”
我让陈颖带我们去杜先生家里看看,她告诉我们杜先生住在前面个村子,不过并不在村里,而是在离路边不远的树林中。
“就往这儿去!”又走了一会,陈颖指着一条小路,我皱起了眉头,这儿不正是曹国柱发现自己影子跑掉的地方吗?
言欢也想到了,她问陈颖是不是还记得她发现自己的影子诡异离开的地方,陈颖想了想说差不多也是在这段路上。
言欢看着我冷笑了一下:“看来这也是他在捣鬼。”
我却提出了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言欢嘟着嘴:“这还不简单,想吓人呗!”
曹国柱拉着陈颖的手:“别害,有我呢,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陈颖一脸的小幸福,有些羞涩。
言欢轻声说了句“肉麻”。
杜先生的大名叫杜先仲,应该有五十来岁了,陈颖说她听老辈人讲杜先仲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就相继亡故,他自己也好吃懒做,成了乡里出了名的二流子。
当时乡里人都恨死他了,可好象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就变了,他竟然能够通灵了,经过一段时间,乡里人才相信了这个事实,而他也象是换了个人似的,从二流子转变成为了一个乐于帮助乡亲的阴阳先生。
言欢疑惑地问道:“大病一场就通了灵?”陈颖用力地点了点头。
言欢靠近我:“你想到了什么?”我笑了笑,这小妮子一定也想到了:“你不是也想到了?只是不知道是黄是白。”
曹国柱听到我和言欢的对话:“什么黄啊白的?”
陈颖也很好奇,我说道:“严格地说,他并不是什么阴阳先生,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他应该是拜大仙的,大仙分很多种,黄,白,红等等,黄是黄鼠狼,白是蛇,红是狐……”
我的话把陈颖吓了一跳。
言欢说杜先仲家以前一定不是这样远离村落的,只不过是拜了大仙,怕自己的一些秘密泄露,才选择了离群独居。
这一点陈颖说她也不清楚,反正她记事以后杜先仲就是住在这儿的,只是杜先仲家一般是不让人去的,而且他就象个先知,哪家有什么事,需要找他的时候总是很神奇地他就出现了。
进了林子,我对大家说小心一点,因为我觉得这片林子里充满着邪性。
四人来到了杜先仲家的门口,屋里是黑着灯的,曹国柱轻轻地推开了门,抬腿准备进去,我一把拉住了他。
因为我听到屋里有响动。
我先用手电向屋里射去,看上去就象是普通的农家一样,只是正面的墙上什么都没有,换作平常的农家,那位置应该是“天地宗亲师”位。
这正证实了我和言欢的猜想,拜大仙的人,自然不会把供奉放在堂屋。
我猜想那供奉的“神龛”一定是在后堂。
我伸手在墙边,打开了堂屋的灯,招手示意他们进来,然后自己走到了通往内堂的门边。看到门边就有个拉线开关,伸手拉了一下,内堂的灯也亮了,只不过这灯光并不是普通的黄光或白光,而是暗淡的红光。
就在内堂正面的墙壁上供着一个神龛,只是神龛里没有任何的神祗,而是在神龛里的墙上贴了一块巴掌大的白纸。
“哇考,这姓杜的毛病啊,竟然供一张白纸。”曹国柱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这代表他供奉的是白仙,也就是蛇精。”我的眼睛四下里瞟了一下,供奉大仙一般都很可能有大仙驻宅的,刚才我在门外听到的响动莫非就是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