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革认定那两人一定是反革命分子或敌特分子,一马当先猛扑过去,因为这两个老东西几次出现得太诡异,我还是提醒郑文革多加小心。
可郑文革根本不听我的话,他认为这两人并没有什么可怕,嘴里嚷着:“不管那老头胸膛上的洞口,还是老妇的长舌头,都不过是装神弄鬼来吓我们红卫兵小将的伎俩。”
但是就在郑文革快要揪住老妇人时,那两老人却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都大吃一惊。
郑文革见目标失踪,怒道:“跟在后面的同志,你们快看好我们进来的门口,坏人就在这里,别让他们跑掉了。“
受到这对老鬼几番戏弄,郑文革一定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看他的意思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我见郑文革仍然穷追不舍,不得不紧紧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突然,只听到郑文革“啊呀“一声惊叫,想不到他也在我的眼前倏地消失得无影无影。我一惊,但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我也“啊呀”惊呼一地,一脚踏空,朝前栽倒下去,重重地扑在郑文革的背上,手里的铁铲和电筒却被摔飞,电筒也熄灭了。
原来,我们已追到了通道的尽头。
幸亏我和郑文革栽倒的地方并不深,最多也只有一尺左右,只因为我们只顾着追前面的人,不提防脚下,冷不防就栽了。
郑文革在我的身体下痛“哼”一声,急道:“李林,你快起来,痛死我了。”
我连忙从郑文革的身上翻起,还没站起,又听到“呀”地一声,胡胜利也跟随一脚踩到郑文革的屁股上,“呼啦”一声摔倒在地。
郑文革尖叫道:“妈的,胡失利,你想踩死我吗?”
我和郑文革的两支电筒在摔倒时都熄灭了,不知摔到那里去了。而胡胜利的那支虽然被远远地甩出去,却没有被甩灭,仍然亮着。
我正要爬过去将电筒捡起,想看看这里的环境。
但见那支电筒光照到的地方,将我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胡胜利的那支电筒微弱的光柱正照射在一个男人的脸上,而那人的脸上全是一片恐怖的神色,双眼圆睁,嘴巴狂张,扒在地上,左手五爪张开,仿佛要朝我们抓来。
那是一张死人的脸。
我惊跳起来,立即拉起郑文革,嘴里喊正在骂爹骂娘的胡胜利:“胡胜利快跑,这里有死人。”
胡胜利一听,也吓得惊跳起来,正要转身往后跑,却被郑文革一把抓住,一腔正气地说:“跑什么跑,我早己看到了,你们忘了土屋里的假墓和纸人的事了吗?这些都是阶级敌人恐吓我们的卑鄙手段,没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就是死人,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们是红卫兵,我们是革命战士,难道还怕一个死人吗。你们两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跟我过去看看。”
听了郑文革的话,再回想起土屋里的笑话,我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心想,那个人说不定也是个死人,不怕!
于是,我抖擞起精神,道:“对,不怕,我们要粉碎敌人的一切阴谋诡计。“
我和郑文革小心地刚迈出半步,脚下绊到了一件东西,接着听到“咣啷“一声响,我发现原来我的铁铲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连忙伸手弯腰去捡。谁知铲柄没抓到,却抓到一只冰冷的,硬硬的东西。
我将那东西捡起来,凑到眼前,借着微弱的电筒余光一看,“哇“地一声,失声大叫起来,并将那东西扔掉。
原来我捡到的东西是一只断臂。
我将断臂扔出时,正好扔到胡胜利的怀里,胡胜利接住一看,也惊呼一声,把那断臂远远抛出,嘴里叫道:“妈呀,是一支人手呀。”
郑文革可不管我们的大呼小叫,撇开我们径直朝那个瞪着双目,张大嘴巴,躺在地上的人走去。
我们也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郑文革捡起胡胜利的电筒,走近那个扒在地上的男人后,朝着那人脸上照了一遍,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吓唬我们,我踩烂你。”
说着,猛地,高高地抬起脚,就要朝那人的脸上踩下去,却又猛地收回,嘴“咦”地一声惊呼,叫道:“胡胜利,李林快来看看,这人好像真的是个死人呢。“
听说真的有死人,我吓得心脏骤然停了一下,然后才狂跳起来,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赶快离开这里,这个鬼地方真的太吓人了。为了防身,我闪电般地抄起地上的铁铲,双手紧紧地握着,随时准备迎击一切胆敢来侵犯的敌人或是什么东西。
这时,胡胜利不知什么时候已捡起我们摔倒时掉在地上的电筒,可两支电筒只有一支还能亮着,另一支可能摔坏了,胡胜利欲要扔掉,我却伸手把它接了过来,插到身后的裤腰上,留作备用,因为郑文革手里的那一支的电力已经显得弱昏黄了。
这时,郑文革催道:“你们两个别磨蹭了,快拿电筒来照照看,这他妈的可能真是死人呢。”
我知道胡胜利的心里也和我一样惊恐,但经郑文革这一催,我们两个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