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自言自语道:“妈的,难道真是见了鬼了。“我问他:“你们是不是看花了眼。“
胡胜利急道:“我们怎么能看花眼,我们每个人都看见了,四、五支手电筒都照在那俩死人的身上,我们看得真真切切地。”
我一听,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冲他们说:“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我心里明白,这艘船是艘幽灵船,但我不敢说出来,我只有催着疯狗和胡胜利快走。
幽灵船一定是座凶船,就是船主在船上凶死之后遭到遗弃的船。
根据胡胜利的惊魂描述,船上有一男一女手牵手而死,男的胸口插一把匕首,不知是被杀还是他杀,看来大多是自杀,而女的七窍流血而亡,一定是自杀无疑。他们生前情真意坚,琴瑟和鸣,平时诗歌唱和而且情趣高雅的情侣,他们至死不分离。只是不知为什么被逼到这条绝路上来,可叹可悲可怜。
我想,他们一定是在这艘船上毙命的,而且,他们殉情的那晚也一定风雨交加。所以,他们的冤魂不散,飘荡在江面上。
见到船上没有死人,胡胜利的胆子又开始肥大起来。他见我赶着他们急着上岸,道:“不走,谁怕谁走,外面大雨滂泼,雷电交加,我要在船上避雨。“
他说着,竟然坐到竹椅上。
竹桌四边有四张椅子,胡胜利占了一张。
胡胜利坐好后,便高声喊道:“同志们,快过来,船上根本没有死人,快到船上来避雨。”
我见胡胜利不肯走,急得跺脚道,“胡胜利,你再不上岸,你真的要见鬼了。”
胡胜利笑道:“李林,要走你就走吧,我们革命造反派不怕鬼神。“
我没有办法,只好动手拉扯他。胡胜利一把甩开我的手,狂妄地吹起口哨来。
我被逼急了,脱口冲着胡胜利吼道:“胡胜利同志,这是一条幽灵船,快走吧。“
胡胜利嗤之以鼻,道:“什么幽灵船,你为什么不说这是条鬼船?”
我说:“对呀,这是条鬼船。“我冲着疯狗道:“疯狗,他不走我们走,快走,上岸。”
疯狗见船舱里没有什么异样,很平静,也将信将疑地看着我,道:“林子,你也太多疑了吧?我看没问题,快叫丹丹与鳝鱼头到船上来避雨吧。“
这时,我觉得脚底下有些异常,底下头一看,发现竹桌下有江水从船板上冒上来,我一惊,以为自己看不清楚,或看花了眼,便用手电筒朝桌底下照,并定睛细看,发现船板真的漏了,而且涌上来的江水越诵越猛,不一会,水已经漫到了我的脚上。
胡胜利和疯狗也觉察到了船底在漏水。
胡胜利跳起来,嘴里骂道:“妈的,这船好好的,怎么就漏水了?快,快,快找东西来堵住……“
但他话还没说完,疯狗“妈呀“一声怪叫:“快看,有头发。“
我早就发现了从漏洞口冒上来的头发,只是我已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只见长长的头发越涌越多,涌上来后,漫漫散开,紧接着,一颗头颅跟着冒了上来。
头颅冒出船底后,便朝天仰起,灰白的脸上睁着一双灰白的眼睛。
长长的头发在水中飘啊飘,而那张灰白的脸也在水中随着水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