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不由暗暗抹了把冷汗,但还是一马当先,镇定自若地领着两跟弟弟上了祭台。结果其他人还没有开口,站在祭祀队伍末尾的白锐已经惊讶出声:“白秀?!是你!”
旋即他明白过来,有些恼怒地喝道:“你在骗我!”
白镇岳有些不豫地皱了皱眉,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感受到自己祖父严厉的眼神,白锐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没有再开口说话。白秀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不由朝他歉意一笑。不过他显然并不领情,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白晏满意一笑,道:“那白晏多谢几位宗老和白栋族长了。”
白梁和白肃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倒是白栋神色不变,沉声道:“那我们这就前往白冢吧。”
说着他率先跨进了宗祠的大门。三兄弟紧跟着白晏,也走了进去,只一瞬间他们便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这祭台虽然从水中建起,但不知为何宗祠内却并没有常年浸在水中的潮湿感,反而十分干燥。宗祠内的布置跟里镇的那座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宗祠中央的位置开了一道暗门。
一行人鱼贯进入那道暗门,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去。白澈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暗门之后原来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隐隐可以看出是一条宽高丈余的通道。果然,众人下了阶梯,便见一条笔直的通道映入眼帘。这通道包括之前的阶梯悉数由汉白玉铺就,四壁平滑,一看便知是经过精心雕刻打磨的。通道两边各立着一排青铜灯,灯上没有油盏,而是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那珠子发着幽幽的光芒,在黑暗中分外的明晰。也正因为如此,众人才得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其他人对此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跟着白栋朝通道深处走去,倒是四人尤其是白澈看的眼睛都花了。走走停停,渐渐地,他们落到了队伍最末,与其他人拉开了距离。见四下无人,白澈忍不住盯着那珠子看了又看,低声对白清道:“啧,这要拿出去卖,得值多少钱?我当方家财大气粗,现在看来,白家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啊。”
白清还没借口,白晏已经睨了他一眼,嗤声道:“出息!我告诉你白澈,等会你可别乱来,坏了老娘好事,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白澈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意有所指地说道:“是是是,晏大小姐都吩咐了,我敢不听?唉,就是觉得心寒啊,同是一家人,什么事却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要真无意间坏了你们的计划,还要请三位多多包涵!”
白晏自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倒是白秀讪讪道:“二哥,我……”
白澈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道:“得了,你们要干什么,我管不着也不想管!等祭祀大典结束,我就回渠城去!”
白清忍不住劝道:“白澈你又发什么疯?这点破事,告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
白澈神情一厉,质问道:“好,既然没有区别,那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白秀去鬼蜮一事到底是权宜之计还是你们真的有这计划?”
白清和白秀都不由沉默了,白晏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一定要个准信,我就跟你明说了,白秀这次去鬼蜮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最好别打什么小算盘。”
白澈也恼了:“好!好极了!我的好姑姑,我果然没看错你!原来我为了白秀着想是在打小算盘?!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白秀为了明贪狼一司重建而去鬼蜮是他作为本司弟子的责任,我这个做哥哥的就该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条道走到黑,阻止他就是陷他于不义?!”
白晏嗤声道:“你明白就好!”
白澈怒极而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白清连忙打圆场:“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一家人别弄得这么剑拔弩张行不行?”
说着他有意与白晏加快了速度,跟上了前面的人。
“混蛋!”白澈暗暗骂了一声。白秀心中有些无奈又有些愧疚,低声开口道:“二哥,这事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白澈嘲讽一笑,并不说话。突然他一掌拍出,还没等白秀反应过来,掌风便从他胁间伤口扫了过去。白秀顿时捂着伤口倒退了几步,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站立不稳,身形一晃便撞到了身后的墙壁。
白澈冷冷地看着他:“这就是你的分寸?白秀,你是我看着出生的,二十三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哥哥,就老老实实地把事情告诉我。”
白秀脑中嗡嗡作响,他脱力地靠在墙壁上,似是放弃了掩饰,暮气沉沉地说道:“二哥,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鬼化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瞬间,白澈只觉得眼前一黑,不可置信地急声开口道:“你说什么?!不可能的!姑姑以前说过,只要没有什么意外,你这辈子都不会鬼化的!怎么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秀低声道:“一个月以前。”
白澈难以抑制住脑中纷乱的思绪,自顾自地说道:“一个月以前,那时候……谁特么来告诉我,一个月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