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纯虽在喝茶,暗中却悄悄观察众人的神情颜色,看到这两个婆子的表情和表现,也不出声,只继续低头饮茶,一杯茶见底,林纯抬起头,扫了一眼众人,见其中有一青年男子,身着青衫,手持纸扇,看着自己满眼欣赏,林纯有点诧异,刚才走进院中,似乎没有见到这么一位儒雅如玉的男子,林纯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自己观察不够细微,还是这人隐藏的好。
此青年男子正是暗卫十一,余心乐,也是千大叔和安和给大头和二丫找的先生,余心乐见林纯皱眉疑惑,“哗!”的一声,展开纸扇,摇着从众人中走了出来,“林小姐,在下姓余名心乐,今年二十有六,乃是昭阳三年两榜进士,在文学和武学上都有些许才华,家中无任何亲人,流浪至此,偶遇千福缘掌柜大叔在招先生,就过来应聘了,刚才我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见小姐行事说话均进退有度,颇是赏识,还望日后在你家,能得小姐多多照顾。”余心乐说完还向林纯弯腰施了一礼。
林纯心里虽惊,但对眼前这位余先生却很满意,两眼清明,一身清风,家中又只有一人,且还是进士,对于刚才他的隐藏,也证明了他的功夫,隐而不发,可见非同一般,自己虽不曾练过武功,但在众人一眼发现如此穿着不一的人还是很容易的,自己没发现只能说这人善于隐匿,现又见他对自己弯腰行礼,可见对女性是很尊重,丝毫不在乎古人对女子的贬低看法,甚至很是欣赏有能力的女性,这样的先生可不就是自家想要的么!只是自家的情况不一般,林纯也不的不小心行事,“哦,原来如此,那想来余先生的武功很好,只是余先生不知是哪里人,又怎会流浪至此,还来千福缘应聘,想做我家的先生呢?!”
“呵呵,林小姐对自家选人果然谨慎,但是还请林小姐不要多想,本人家中遭难,才余下我一人,还是得好友相助才逃出生天,如今虽说家中灾难已过,可是我却不想再回到家乡,也是避免睹物思情,勾起哀思,才在天阳各城各镇流浪,人情冷暖,也算见识不少,你家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前几日偶到清溪镇,见千家大叔想找位先生,本人在前几年和千福缘的少东家有过几面之缘,于是经介绍就···千大叔对于我家的事情也很了解,所以林小姐大可以放心,如今我也只是想找个栖息地安然度过下半辈子,又闻小姐家住在山林之地,想必一定是树林葱郁,鸟语花香,若能被小姐选为家中先生,我也算是找到一处妙地安定自身罢了···”余心乐想起家中的事情,心里哀痛,在做暗卫期间,对林家事情的所见所闻也是哀叹,如今自己能安然离开千家,若能到林家做个先生安度余生,再娶个农家女子,相携一生,也算是人生圆满了。
林纯见余先生话语间难免失落和哀思,不像做假,想到千大叔,及自己之前对千大叔说的条件,想必千大叔也是放在心上的,这余先生也算是个孑然一生的流浪可怜之人,可是自己还是要考考他方能安心,“原来如此,余先生的武艺我已有所见识,至于更多想来日后也能见到,只是这文采,不知能否···”
“林小姐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在下既然有心来应聘你家先生一职,自然是知不不言,有问必答!”
“哦,如此,余先生不觉得自己大男子威严有损吗?”林纯双眼紧盯余心乐,不放过他脸上和眼中丝毫变化。
余心乐脸上先是惊讶,不解,后才慢慢释然,平静,最后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林小姐,我懂你心中所思,只是余某在外流浪多年,见过的女子多不胜数,其中虽有见识短浅,心思恶毒之辈,但也不乏风采斐然,聪明伶俐,单纯可爱之人,甚至有些才女的文采和能力丝毫不输于我们男子,我又有何威严能让其损之,林小姐小小年纪就能撑起一个家,还能照顾弟妹,可见也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女子,我又有何担心,怕林小姐损我威严。”
“余先生果然与一般的迂腐不化的老者不同,想法超前,见识渊博,林纯受教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考余先生一首诗文的主旨思想,而且这首诗也将是我林家之人日后的生活画面,还望先生好好思量,细心作答。”
“好,请林小姐诵诗!”余心乐心里震憾,本以为林纯只是简单问问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作诗,也不知这林家姐弟的母亲是何奇女子,不仅会那些新颖奇特的首饰图纸,还精通诗书,也难怪她能教出如此女儿。
林纯嘴角一勾,念出了唐伯虎的《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余心乐听完后,一阵感慨,自家就是因为权贵之事才落得凄惨下场,若是家中长辈也能有此心怀,那···再看自己,宁愿屈身在黑暗中待上数年也不愿融入那些勾心斗角之事中,如今若能到林家做先生,那自己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