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后,皇帝和刘嫖、王娡的对话内容还是穿进了栗姬的耳朵里。
栗姬恨的牙痒痒。若是以往,她早拉开架势,针锋相对、反唇相讥,不闹出个所以然来绝不罢休。可这一次,她忍住了。
当然,并非她有多么稳重成熟,只是没忘记上次说刘嫖坏话时皇帝的态度,更没忘记窦婴给她的建议。因此,她把满心愤恨咽在肚子里,强忍着没把狠话说出来。但她也没有多少城府,心里根本盛不下什么事,稍微有些不乐意就在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闻得刘嫖和皇帝的对话内容后,她俩算是彻底干上了。逢刘嫖在场,栗姬离开;栗姬在场,刘嫖则走。俩人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卖谁的账。
现在,刘嫖和栗姬搞的不共戴天,而王娡好的不得了。就这么个境况,刘嫖的日常言论就很容易猜到。也就是说,关于栗姬的“反面事迹”会时常在太后和皇帝耳边响起。
这些事情,听一遍两遍不打紧,就怕天天有人说,天天有人讲。并且讲的这个人,还偏偏是领导最信任的一个人。
况且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职务虽然很牛气,但说道底也是普通人。只要是个人,都有耳根软的毛病,只是程度不同罢了。经刘嫖这样日日讲、夜夜讲,太后和皇帝还真对栗姬产生了不满。
不得不承认。栗姬很危险。
一日,皇帝无意中也表现出这份不满。一旁的刘嫖心中窃喜,她准备下剂猛药。再恶心一把栗姬。
刘嫖开口了,幽幽地说道:“栗姬与诸贵人幸姬会,常使侍者祝唾其背,挟邪媚道。”翻译过来其实很简单:聚会时,栗姬使人在贵妃们身后念咒语吐唾沫。
这句话一出口,不但刘启很生气,连后宫妃子们也不乐意了。你想。身后“吐唾沫”这种事,虽然大家不见得碰到过。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享受过这份待遇。既然刘嫖说有,那自然是有了。重要的是,这句话还不好验证真伪,更不好拿出证据。就算让刘嫖和栗姬对质。只会越描越黑。也就是说,无论栗姬干没干过这种事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个恶名是背上了。
如此一来,大老伙如同吃了个苍蝇,恶心的不行。一句话,刘嫖真是太高明了,轻轻松松地拉拢了一大拨人。
不过我个人认为,就栗姬的性格,应该会做出此等事情的。只不过对象是刘嫖或者是王娡,绝不可能波及太广。相信就算栗姬再蠢,也不会肆无忌惮的树敌。因为没那个必要。当然,神经病院跑出来的家伙除外。
听了这句话,刘启阴着脸甩袖而去。然而毕竟感情深厚,当栗姬哭鼻洒泪地在他面前矢口否认后,刘启长叹一声,说了句口是心非的话——“我相信你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第二天。刘启向太后问安时,老娘提起了此事。并且还做了个定性——“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管好你的媳妇,别使我大汉朝再有‘吕氏乱国’的事情。”
刘启心头一惊。吕氏之事,是汉王朝的禁区,老娘把栗姬和吕雉并提,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然念及旧情,刘启长叹一声:“不止于此吧?”
窦漪房依旧面无表情,“久察则真现,等着瞧吧。”
刘启怅然地返回了未央宫。
还没坐稳,窦婴就跑了过来,一头磕在地上,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话:“若因传闻而治罪,恐使人心难服……若此恐危太子、伤国本,望陛下深思之。”
刘启沉默了一会,长出一口起,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没那么严重。”
窦婴虽然很聪明,但也没弄准个中含义,眼珠子一转,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慎子言:一兔走,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名)分定不可争也。现储君已定,正绝他人非分之念(说着指了指东边,意指梁王),若治栗妃,恐储君不稳,亦会让太后……”
刘启伸手阻断了他的话头。事实上,这也正是刘启犹豫之处。若动栗姬,徒给外人一个“太子将废”的信号,太后难免会旧话重提,再来一次“兄终弟及”。这步路若走不好,一不小心就能回到了解放前。
刘启点了点头,“太傅去吧,朕知之。”
窦婴暗松了一口气,随即生动形象地讲了一番太子的优良表现后,磕头告退。
望着窦婴的背影,刘启心中暗想:这件事不能再提了。
几天后,刘启找个机会,捧了一下栗姬,敲打了一番刘嫖,稳住了局面。
刘嫖突然挨批,有些迷茫,自己把吃奶得劲都使了出来,却是这么个结果。一咬牙跑去老娘跟前抹泪。
她哭出可所以然,老娘就开口了,“若立梁王为储,天下皆安”。
闻得此话,刘嫖徒冒一身冷汗,暗思:差点为刘武做了嫁衣。
刘嫖沉吟片刻回答道:“娘真是偏心,我觉得这件事情还得让皇帝拿主意。老三虽好,但总不能乱了规矩不是?”
窦漪房的脸突然拉的老长,“什么是规矩?‘兄终弟及’就乱了规矩?”
刘嫖连忙使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