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漕帮的赵姓堂主又是怎么回事?”
邵氏露出嘲讽的笑容,“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赵家村当年不仅被屠村,还被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可就是这样仍然有漏网之鱼。赵姓堂主便是在那场屠杀中活下来的唯一孩子,如今成了漕帮堂主,头几年曾下令追杀伏牛山余孽,闹得扬州上下沸沸扬扬。那个时候陈氏一族中的知情者自然是夜不安寝的,只是不知为何那赵姓堂主还是没有查到陈家头上来,今日王福生在众人面前这一嚷,估计用不了多久,漕帮就该找上门来了,如此一来,你父亲还有淑姐儿还是不要随我们赴京的好!”
陈娴雅一下子便明白了邵氏的意思,果然姜是老的辣啊,“二妹妹孝心动天,留在祖宅中陪父亲正好。等一下周管事将他们接回来后,就让他们住到宋姨太太的秋霞院去吧,那里冬暧夏凉,正适合父亲养病。”
正说着,周显带着陈寿源与陈淑雅回来了。
陈娴雅下床来到院子里,只见陈寿源仍被一名婆子背着,碧月扶着失魂落魄的陈淑雅,狼狈地站在院子中间。
“母亲说了,她如今也病着,恐不能再照顾父亲了。周管事,就将父亲送到秋霞院去吧,正好秋获院已经不能住人,二妹妹也搬去哪里,方便侍疾。”
陈淑雅突然大叫,“我要见母亲!”
“母亲?你也配叫母亲这二字?”陈娴雅突然冷笑,心里想的却是这丫头脑子果然不够用,这个时候还敢去撩拨邵氏,当真以为邵氏是吃素的?“你到族长面前状告母亲虐待父亲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母亲?你也别在这里惹母亲心烦了,从此你天天有机会服侍父亲,知足吧!”
陈淑雅泪如雨下。如风中的小白莲,可惜已经引不起陈娴雅的半分同情。陈娴雅已经给过这小庶女多次机会,偏偏她一样都看不懂。
周显忙叫过原来在秋霞院与秋获院当差的丫鬟婆子。带着四人往秋霞院去。
“大小姐,夫人可好些了?”周显问道。陈娴雅明白周显是有话要回禀邵氏,便说道:“请周管事进来吧,我母亲是不会轻易倒下的。”说罢又用坚定的目光扫视了一遍院子里其他丫鬟婆子们,提醒她们不要乱想,主母暂时不会倒,她们的未来也不会受到影响。
宋妈妈正在喂邵氏喝鸡肉粥,娅姐儿抱只银碗,在紫莺的帮助下学着用小勺子自己吃饭。看到陈娴雅到来高兴得直蹦达。
“回夫人,大小姐,两位姨太太不知去向,族长老爷很生气,正派了人四处寻找,咱们府里如今没有人手,可如何是好?”周显的语速虽不快,可那焦急之意却藏也藏不住,他担心被两位姨太太偷走的财物落到族长手里。
“族长府上不比咱们府里的人手少,竟然也会让她们跑掉。他们肯定是故意的。”陈娴雅气愤地说道。
“傻娴儿,他们自然是故意的,不如此他们去哪里找借口昧下我的银子?罢了。就当我出银子让他们替我解决了那两个贱人。”邵氏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周显又说道:“王福生身上的财物想必也到了他们手上,如今是剩下一个琉翠,夫人的身子若无大碍,倒可以先叫她来问一问她偷去那部分财物的下落。”
邵氏点头,这也是她最关心的,她的首饰与银票不是小数目,这是她打算带进京置宅子的,若是一点都找不回来,这一大家子人又如何进京?也难怪周显比她还着急那些财物的下落。
宋妈妈去带琉翠。很快又折回来,“回夫人大小姐。那琉翠昨夜在文华居被冻了一夜,如今正发热昏迷。似有风寒之症,奴婢怕夫人与大小姐过了她的病气,没敢带她过来!”
陈娴雅一听忙说道:“母亲,不叫琉翠来也罢,昨夜红如姑娘没吃晚饭,所以没有中迷药,她目睹了昨晚荣正堂失窃的经过,要不要叫她过来一趟?”
邵氏与周显的神色齐动,“快带她过来!”
红如很快被带进来跪下,陈娴雅温和地说道:“听说你昨晚看到一些事,我母亲也想听一听,你先捡要紧的说,然后再仔细回答我母亲的问话。”
“是,大小姐,”红如便按陈娴雅早前引导启发出来的故事情节说了一遍,说到后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昨晚真的身临其境了。
听完后,邵氏与周显差不多同时发问,“琉翠真是没有进屋偷财物?”
红玉摇头,“琉翠在外面望风,等王管事与姨太太们出来时,她便向他们讨要财物,后来他们几个人又出了荣正堂,后面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早前琉翠那淫婢因你父亲突然瘫掉而一分好处没捞着,这回既然找到机会背叛我,绝不可能一点好处都不捞,她定然在那几人到来之前便将我的大部分财物藏了起来,周显,你立刻带人搜捡文华居与她的住处!”邵氏道。
陈娴雅却暗暗心惊,原来邵氏是一直都知道陈寿源之间的事情的,而且对琉翠也知之甚深,幸好从琉翠那里拦截来的财物已被琼娘与阿媚送出了府。
周显赶紧领命去了,陈娴雅对邵氏说道:“母亲,要不要给琉翠请个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