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红梅见状,忙扑到陈娴雅跟前,“大小姐,奴婢也想服侍大小姐,求大小姐也留下奴婢!”
陈娴雅被吓得眼睛直翻,赶紧缩到邵氏身后去了,不是红梅本人不好,而是红梅这样的家生子,且与陈府的关系盘根错节的人将来不太容易被她所用,她走的是艰难的复仇之路,只有水仙这样既没有了后路,又对邵氏有怨恨的人才能与她走到一起,因此她只能放弃红梅,同时期望将来补进来的新人中有符合她要求的人。
王福生家的隐约有些明白,怕是邵氏已经怀疑她动了那三套头面了,心里惶恐不安,哪里还有心思为红梅说情?忙将红梅拽开,推到一边,“你这不知好歹的贱婢,夫人都已经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了,还想得寸进尺,都在府里当差,哪里不是服侍主子?你给我安份些!”
邵氏又看向四个小丫鬟与两个婆子,“苟婆子与陈婆子暂且留下,若再偷奸耍滑,照样赶出去,桔儿四个先放在正荣堂学规矩,将来再作分配,至于怡趣院三等丫鬟的缺额等我得空再另外挑了人补进来。王福生家的,将怡趣院的帐本子交给韦琼娘,以后怡趣院的银钱往来若有差错我便唯她是问!”
小声哭泣的桔儿几个与苟婆子陈婆子都上前跪谢了,然后站到一旁,王福生家的也不敢多说一句,忙将帐本子交给琼娘。
邵氏又将目光落到湿了衣衫的四惠身上,“幸亏你带大小姐到金鱼缸边玩,才发现了贼人藏下的赃物,看来你也是与大小姐有缘的,若我让你到怡趣院来服侍大小姐你可愿意?”
四惠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姐姐琉翠,强按住欣喜跪到陈娴雅面前,大声道:“谢大小姐,谢夫人,奴婢愿意!”
竟然是先谢陈娴雅,后谢邵氏,却让邵氏十分满意,“今日起升你为二等丫头,顶红梅的缺,起来吧!”
四惠激动得心儿“嘭嘭”地跳,再次给邵氏与陈娴雅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退到水仙身旁。她原本与黄四郎要好,可姐姐却看不上黄家,非要让她进府,说是找机会做老爷的姨太太,将来好让爹娘与弟弟妹妹们过上好日子,可她从来不羡慕那些穿金戴银好吃好喝的姨娘们,她们说好听是半个主子,实际上比奴才都不如,一样是生死由别人,她羡慕的是爹娘那样的,虽贫穷却恩爱体贴的平头夫妻。这下好了,她离开正荣堂做了大小姐的丫鬟,她姐姐再也不能提着她耳朵,让她瞅空去老爷跟前打转,或者送个茶什么的了。再熬个三年,她的契约到了,她也该到嫁人的时候,就算与黄四郎再也无缘,到时她也要让她娘给她挑一个人品靠得住的普通人家嫁了,打死都不做那一辈子低人一头的姨娘小妾。
那些丫鬟婆子俱都羡慕地看着四惠与琉翠,人家运气好得很,就帮大小姐捡个绣球便升了二等,别人做好几年也不一定升二等呢。
琉翠此时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她已经被自己一直冷眼旁观得出的结论惊憾了。从昨日的怡趣院大闹,到昨夜的接风宴,再到两次审理首饰失窃案子,她都在默默观察两个人,一个是从不逾矩的韦琼娘,一个是大多数时候疯傻,偶尔双目清明的陈娴雅。
韦琼娘原是盛家的忠仆,盛家人一死光,她便突然对陈家的傻小姐献起了殷勤,如今痴傻起来连自己爹娘都不认识的陈娴雅对她竟然依恋无比,言听计从。前一刻还想杀她的邵氏也对她信任有加,连怡趣院的管事之权都交给了她,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这韦琼娘到底对陈家母女什么施了什么妖法?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娴雅就更可疑了,首先一来便给了新嫂子没脸,还从新嫂子那里讹了一件名贵的首饰,后来又听紫莺说,她竟然亲眼看到陈娴雅发话赏水仙银子给吴妈做丧事,这岂是傻子做得出来的事?最诡异的是刚才她的绣球一扔便把周显家的找了几遍都没找到的赃物给扔了出来,如果这不是巧合,这其中蕴含的事实就太可怕了。
难道陈娴雅从来都不是傻的?那么她有什么理由要装傻?或者这陈娴雅根本就不是从前的陈娴雅?想到这里琉翠打了一个寒颤,连邵氏招呼众人离去都不知道,还是被青果扯了一把衣袖才回过神来。
王福生家的留下两个婆子看着红梅几个收拾东西搬出怡趣院,红梅却哭着又想扑过来向陈娴雅求情,被水仙挡在前面拦住,“红梅,你真要求情去找夫人是正经,别吓着大小姐了?”
“大小姐昨天还拉着我的裙子玩,我怎么就吓着她了?你个贱蹄子给我让开,你那不要脸的老娘偷了东西扔在鱼缸里,却害得我们几个无辜受连累,你自己倒没事,老天是有眼的,总有一日会收了你们这对黑了瓤子的贼母女,下那十八层地狱去!”红梅指着水仙的鼻子破口大骂,桔儿几个也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水仙。
青儿小声嘀咕道:“亏得我们当初还凑钱安葬她娘,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水仙气得满面通红,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几人说不出话来,四惠见状忙对留下来等红梅几个的婆子说道:“妈妈们快带她们走罢,免得又闹起来害夫人再跑一趟怡趣院,恐到时再没人讨得了好!”
两个婆子一听,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