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像是有一头疯牛冲撞在她体内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小猴儿竟倏的抬起了手——一把揪住什么,狠狠攥着!
嗷~
嗷~
那声声狼叫近在耳边,小猴儿倏的睁开眼睛,一阵刺眼后,还是那双泉水一般的眸子,此时那眸子里,诧异、好奇、不解。
“我……还没死……你先饿着吧。”小猴儿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可她却是扯了个极度嚣张却无力的笑。
野人紧紧盯着她,那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
小猴儿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她知道,这野人不会吃还有一口气的她。
可野人不会,不代表狼群不会。
此时那几个被他召唤来的野狼,似是早已做好了进食的准备,他们呲着獠牙,口角流涎,幽绿的眼珠子泛着全然的野性,他们哼……哼……的仰着似吼非吼,似呜非呜的,好似等着那野人的一个命令,便开始分食。
野人迟迟不下命令,狼群们终于有恼的了,开始呲着獠牙跟那野人叫嚣,那没一声低吼都像是把小猴儿的命往阎王跟前儿再送进一步。
小猴儿此时什么也做不了,她的命只能交在那个不知还有没有人性的野人身上。
她抓着野人的衣裳,攥紧,再攥紧……忽的,她感觉手上的衣裳一个拉扯,却见那野人忽的甩过头去,冲着那叫嚣的最凶的那只狼吼去——
那声音明明是从人的喉咙发出,却听着非但与那些狼吼没有任何差别,甚至远比它们要凶悍许多!
小猴儿这会儿只能看见他的后脑,但只从那毛骨悚然的声音,她想:那野人一定也有一排锋利的兽齿!
却听他这三番吼去,却见那些狼果真由‘嗷’‘嗷’声便做‘呜’‘呜’声,半晌竟真的掉头退回了林子!
我滴妈啊!
他到底是人是妖怪啊!
劫后余生的小猴儿压根儿没时间庆幸拣回一条命,此时她只专注的回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真实。
莫不是那野人会什么妖法?那些狼竟然能听他的指挥?
不久之后,当她们日渐熟了起来,她才知道,原来不是他有妖法,而是狼群自古,便是强者为王,你若想凌驾他们,便要试图比它们更凶。
而更有一件可怕的事,再一次应了她的一条硬命。
不久之后,当她问起:我明明没死,你为嘛要召那些家伙过来?
彼时野人捂住了自个儿的胸口,摇摇头。
他是在说:当时你的心,却实不跳了。
……
小猴儿没死成,但她这会儿很想装死,她紧闭着眼睛,不想、也不敢睁开,因为无论她撕开多大的缝儿,都会看见那一群朝她呲牙并不友好的野狼。
是的,她挪了地方,在她死死揪着那野人的衣裳,怎么也不肯松手之后,那野人到底是把她扛在肩上带回了家。
不,应该说是窝,更贴切。
因为这像极了人类所住的石窑里,除了他,更有数十只野狼,或盘,或卧,或戏耍,或争斗,或……恶狠狠的看着她。
不见阳光的石窑里,那些狼的眼珠子一个个的变成了幽幽的绿色,泛着妖异的光,恁是石猴子胆子相当大,可这会儿却也不敢睁开眼睛。
妈的!该死的野人!
到底是救她,还是要活活吓死她?
是的,才刚带了她回来后,那野人就丢下她,自顾离去了。
他虽刚刚在狼口底下救了她,可他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友好,至少目前为止,小猴儿没有任何暂时安全的感觉。
但唯有一点,她却感觉的异常清楚。
她好像发烧了。
也许她已经断断续续的烧了很久了,可之前在外头实在冷风吹她个里外透,迷迷糊糊间,她早已感知不得这些,到这会儿,随是不过石墙遮风,草堆焐暖,可她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烧的像个火炉。
她想:她的伤,应该很重、很重。
是的,如今她动弹不得,也只能凭想象,这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她不觉疼痛,打起架来凶狠勇猛,可也是因为她不觉疼痛,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过有一点,她道是清楚。
因为她清楚的感觉肚子里的崽子在踢着自个儿,那一脚一脚的,像是饿急眼了似的,跟她这个做娘的在起义。
死崽子,别闹事儿,你娘我想饿着你啊!
她他妈也饿啊,可如今跟这儿吃啥?除了死人肉还有啥?
当然,小猴儿从来不是矫情人儿,她从前吃过,现在为了活着,她一样能吃,可吃归吃,心里恶心那是另一回事儿了,再说了,那野人能给她吃的么?
正想着,却听一阵不同于狼轻碎的脚步声,小猴儿睁开眼,看见果是那个野人回来了,这回儿他从石窑口进来,手上拿着那两个,黄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