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由头,冯沧溟总是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谷子是个精的,她这一步,虽是临时起意,可却是经过好一番思忖的。
可猴子听罢却只冷冷的说:“不行。”有道是旁观者清,猴子今儿盯得清楚,那陆千卷吹曲儿时,望着屏风的眼神儿,绝对是痴迷。
“我不可能让你嫁那姓陆的,你死了介条心吧。”猴子话说的笃定,可谷子却是小脸一红,失笑道。
“什么死不死心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嘛?
猴子抬眼一瞄她,却见谷子揪着衣襟,满面羞红,只一瞬,她就明白了,她丫的居然……
“你个大傻逼!”
……
如大夫所说,施针过后,冯沧溟很快便醒了过来,正如谷子所想一般,冯沧溟醒后,依然紧抓着陆千卷的手,满面激动,口口声声喃喃着:“子衍,定是子衍……”
他痴痴的端详着陆千卷,其它人说什么都是如风过耳,见他这般,众人也只好摇头叹道:“想是冯老实在念子心切,待明儿好些,咱们再过来瞧吧。”
如此这般,众人也就都先行回去,只留被冯沧溟紧紧握住的陆千卷一人在这儿伺候。
而陆千卷毕竟是读过多年圣贤书的,脑子总算转的不慢,该反应的也都反应过来了,只过了一会儿,他也便没有了初时的紧张与错愕,道是应了冯沧溟的意愿,在他塌前,拿着笛子一遍遍的吹着谷子所教的曲子,看着冯沧溟望着他越来越柔软的眼神,陆千卷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跳的有些加速。
待半晌,冯沧溟终于噙着欣慰的笑再度睡去,陆千卷赶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一出门,便急着跟一随扈打听着,七福晋所住的院子在何处。
他有太多的话要问谷子,他必须马上见到她!
可……
他日,当许多人都唾骂他陆千卷狼心狗肺,对不起那个一心为他的女子时,陆千卷也曾心生委屈,因为就在这时,他真的没想过去背弃那个女子,也没有想过拿他们最最诚挚的感情去换去任何东西,可命运是弄人的,它总是向你抛出一把金斧头,一把银斧头来诱惑你,而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个农夫,能不受诱惑的去等待那把石斧头。
就像现在,在他恨不得马上飞奔到那把石斧头身边时,命运却丢了一把金斧头给他。
“公子请留步。”女子的声音清冷而高洁,如同她此时的一身青衣一样,那周身独属于读书人的傲气和冰洁无暇的绝色天姿,让陆千卷停了步,晃了神。
“……敢问小姐是——”
“小女仲兰。”仲兰颔首,丝丝点点笑意转瞬即逝,然却如一个冰碴儿溅入了热油锅中,噼里啪啦炸的陆千卷一颗心七零八乱。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子,不只是容颜,更让陆千卷不能自已的是,眼前女子的风化气度,像极了从书中走出来的仙女,周身散发的浓浓书卷气,让他心生一句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陆千卷的脸倏的红了起来,自觉失礼,赶忙低下了头。
却听仲兰问道:“老师可曾好些?”
“嗯。”陆千卷点头,“才刚说了会儿话,又睡了过去,睡的安详,气色是极好的。”
“那便好,有劳公子。”仲兰表情始终清冷,并不再同他多说,便吩咐一旁的奴才道:“把厢房收拾收拾,我今晚上在这儿守着老师。”
“诶,是,二小姐。”那奴才应着,而仲兰自个儿的丫头圆圆却是一楞。
“小姐,冯老不是无恙?怎么……”圆圆被自家小姐的冷颜冰了舌头,不敢再多说,可反应过来的丫头却是心里叹着:小姐这痴人儿,守在这儿,想必是还想见七爷一眼罢了……
傻小姐,这又是何苦?!
“小姐,可是要奴才取琴过来?”
“不必了。”弦已断,如何弹?
仲兰袅袅移至厢房,然走了几步,却发觉那陆千卷似是始终盯着自个儿。
压下一股子反感,她拧身倨傲的看向陆千卷:“公子可还有事?”
呃?
陆千卷半天才回过神来,是跟他在说话,忙摇头:“不,不,无事。”
仲兰看他此地无银的吱吱唔唔,只觉天下男子大多俗物,心中冷笑,语气也是极冷:“若是你因才刚奏笛为仲兰解围之事,等着仲兰一个谢字,那我想不必了。”仲兰瞥了一眼冯沧溟房间的方向,又道:“如今你既也得偿所愿了,又何必把由头粉饰的那般高洁?”
“二小姐,想必是误会在下——”陆千卷话没说完,却只见仲兰的一个背影,彼时,他紧攥着双拳,乎得心中又升起那种愤怒的感觉。
他想:若是他陆千卷出身名门,这女子可还会这般疑他?若是他陆千卷如今权大势大,这女子可还会这般睨视他?
此时的陆千卷又是在心中一番冷笑,果不其然,出身寒门,做什么都是图名图利。
不知不觉的,陆千卷收住了脚步,并未再去谷子哪儿,而是反身折回了冯沧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