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预警的流了下来。
“小爷儿,你别气了,要是因为我气坏了身子,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哈。”小猴儿冷笑,死瞪着她,“我他妈不让你活?你丫主意那么正,死活由的我么?”
她这一句话,谷子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小爷儿都知道了。
可不?虽小爷儿多年来什么都不曾问她,可她却也从不瞒着她,她的满腹学问,她的京城见识,她最擅长临摹的冯沧溟笔体……
在她知道冯沧溟是七爷的老师,她们终有一天会见面时,她就知道她的身份是瞒不住的。
可如今这么快就知道了,又气成了这个模样儿,想必,只有一种可能——
“千卷他……吹了曲子?”谷子的话音才落,就见小猴儿怒不可遏的一把摘下了脑子上的旗排头,一股脑的朝她眼么前一撇,铛的一声,那些个金银钿子哗啦啦的溅了四处。
小猴儿不是个爱砸东西的人,可今儿她实在是气炸了!
操,果然是介死丫头教的!
在瞧见那穷书生腰上别着这丫的玉佩时,她就知道这丫头定是知道这书生今日前来,而之后,又听延珏简单跟她说了那曲子原是那冯老头儿子幼时谱的曲,不做她想,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死丫头!
“我说你丫脑子是不是给火燎了?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再做嘛?你知不知道,你他妈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你他妈是安生日子过多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是吧?”小猴儿气炸了,气的她直咳嗽,谷子一见,心疼的够呛,赶紧起身儿去给她顺气儿。
边顺气儿,边哭着说:“小爷儿,你可别气了,有话好好说不成么,你这身子哪经得起这……”
“甭跟我说哪个哩根儿棱!”小猴儿一把手给她扒拉到一边儿,指着她的鼻子接着骂:“你他妈是不是傻逼?你教他介玩意儿,跟直接告诉他,你谷子就是冯家出逃的小寡妇,有嘛区别?你介身份光鲜怎么着?介北京城谁不知道冯家找你找疯了?到时候别说嫁不嫁他,要是那贱人反口,把你供出来,你谷子是嘛?就他妈是一为他人做嫁衣的傻逼!”
“千卷……千卷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那种人?你还真当他是嘛好玩意儿?他要是真他妈拿你当回事儿,今儿来干啥来了?他要是他妈心里没鬼,会俩眼儿冒鬼火儿的盯着那仲兰?你丫知不知道,他嘛时候吹的曲儿?”
谷子不语,只楞眼盯着猴子。
“呵……”猴子冷哼,“我告诉你,仲兰的琴弦断了,你们家好书生赶忙出来吹了曲儿,嘛意思?甭告诉我他没别的想法儿?!”
什么?
谷子一怔,心有些泛酸,可转而,她又想起同陆千卷的过往种种,那种疑虑马上消散,对,那书呆子哪里有这种智商?不过是凑巧而已。
此番想罢,又见小爷儿气的直掐腰,怕她真闹到了肚子,谷子也不敢再顶她的嘴了,于是她赶紧抹了抹泪,起身去倒了杯茶,换了一个万般讨好的笑脸,讪讪的哄上猴子。
“小爷儿,你这骂也骂了,罚也罚了,该消消气儿了,啊,你干嘛跟我一般见识啊,是吧?”谷子笑嘻嘻的瞇着两条缝儿,递了茶过去,彼时,猴子一个斜眼儿,瞥着她那双白皙的手上泛着的红肿。
谷子忙软声细语的扬起手,做委屈状道:“瞧瞧,你这心多狠,我这好好的一双手给冻成儿这样,哎……想必以后年年到了冬日里,可就难熬了呦。”
“疼点儿好,你是该长点儿记性了。”小猴儿话里有话的说着,语气却是比刚才缓和不少。
见她这气儿不若刚才大,谷子长叹了口气,娓娓而道:“小爷儿,我知道你气什么,可今儿这事儿,当真与千卷无关,这曲儿是我让他吹的,我知道这曲儿对冯沧溟意味这什么,可他是真的不知道。”
“成,就算他之前不知道,就算他陆千卷是个好人,我冤了他,可你知不知道,现在他心里定是明镜儿的,如今他知道你谷子是谁,你还奢望他敢八台大轿明媒正娶你?那不是摆明了打那冯老头的脸么?”猴子杵着谷子的脑门子:“傻逼,你介么做,值不值?”
“值不值都要试试。”谷子失笑:“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我这身份,若说昔日在天津卫,那瞒上一辈子,是绝没问题的,可如今在这北京城……北京城说小不小,可说大它也不大,更何况,千卷是冯沧溟的徒弟,怎么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虽说如今有你和七爷护着我,我不必回那府上去守活寡,可若是我再嫁,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所以,我想着,与其这么躲着,避着,莫不如迎头而上,我叫千卷吹那曲子,也是想借个由头,你别瞧冯沧溟是国之大儒,可我了解他,他是极度信这些玄秘之事的,不然当初也不可能为了给子衍冲喜,找了我这么一个贫家女儿过门,如今,我让千卷说他这曲子是梦中有人授意的,那冯沧溟必是会想到是子衍的意思,他多多少少会将千卷视作子衍的,那么以后,若是千卷娶了我,也是可以借由子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