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死的破地方,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恁是她一身火气,全身儿手脚齐上,也不免给那不讲理的主儿俩手一抓扛了过来。
燃薪半个时辰之久,玉堂已然热气升腾。
惶惶恐恐的丫头奴才们也按照主子吩咐来回窜着给这堂子里加了许多的油灯,直照的这原本氤氲的澡堂子里头,宛如白昼。
便是如此,也没有一人敢抬头多瞧一眼那两个一个扛,一个踢的‘移动火山’。
可不,谁不想多喘几天舒服气儿?
待一切都备的差不多了,丫头奴才一个接着一个往外退,只剩下那替着伤重的于得水的小太监,将整个身子弯成一个虾子,结结巴巴的道——
“二位主子,奴才就在……再外头侯着,有……有什么吩咐——”
“滚!”延珏的一嗓子爆喝,差点儿给小太监吓出尿来。
“谁也不用守着,都他妈给我滚远点儿!”
“……喳。”
得了令的小太监是一阵小碎步,一溜烟儿的便没了影子。
半晌,吱嘎一声,再铛一声——
门,关上了。
“你到底要干嘛?”小猴儿冷冷的一句话,在这空荡的玉堂里的四壁各自一弹,回声阵阵。
许是这会儿热气儿还没充盈满室,那墨玉的石壁上,还能清楚的看到她倒栽葱的挂在他肩膀头子上的影子。
那影子有些模糊,可那两双各自漫着愠怒的眸子,无比清晰。
是的,这一回,小猴儿,也真怒了。
尽管她心明镜儿她今时不比往日,曾经她总算有果相一门撑腰,可如今她只是她,她的命掐在这主儿手里,她也心明镜儿跟他硬碰硬对她百害无一利,她甚至就在刚刚还无数次的告诉自个儿‘你来北京不是陪他耍的,能敷衍就敷衍敷衍’,可没用——
真正的火气窜上来,恁是铁扇公主的扇子也甭想扇灭它。
当然,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深究,为什么那主儿的一个不信认,会让她通体不顺畅!
扑通——
还没反应过来,小猴儿便死鱼拍案的给那主儿没轻没重的甩到那织锦软垫上。
“脱。”延珏沉着脸,阴阳怪气的挤出一个字儿。
然而这一个字儿,像是一桶火油浇在了小猴儿一脑袋怒火上,那满胸口的无名怒火充着她,她扑腾撑起身子,瞪眼珠子朝延珏就是一吼。
“你让我脱我就脱啊,你他妈是我爹啊!”
“我他妈是你爷爷!”
瞧着眼么前的死丫头一副跟他没有星绷儿关系的模样儿,延珏火蹭蹭的直线往上窜。
那恨不得立马掐死他的手握成拳,胡乱一挥,打翻了身侧一盏琉璃油灯。
啪——
琉璃茬子四溅,周遭的火光暗了些许,再瞧那延珏,攥紧的拳头上,顺流滴下来的不是粘嗒嗒的血,又是嘛?
“疯狗!”
低咒一声,小猴儿翻身起来,可还没等站起,便被一个大身板子罩住,蓬勃的怒气自上喷下,那双大手二话不由分说就没轻没重的开始扯她衣服。
“松手!”小猴儿死死瞪着眼,拽扯着他的手,可那手就跟那铁耙子似的,怎么也扯不动。
嘶拉——
一声裂帛,一股子玉堂的热气儿无遮掩的熏到小猴儿的脖子处,那原本藏在衣领之下的齿伤,因为那衣襟的剥落而明晃晃的呈在外面。
那泛着粉嫩的皮儿上,一道红肿未消的齿痕,这样的画面,像一个钉子直接钉进了延珏早已盛怒的眼珠子里,那撕扯衣服的手也更是没轻没重的胡乱扯着。
嘶拉——
“赶紧松手!”
嘶拉,嘶拉——
啪!
“我他妈叫你松手!”
一声脆生生的巴掌声儿,阻断了着玉堂里的一切混乱场面。
小猴收回震的麻痒的手,气的直哆嗦的扯着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裳,而那挨了狠狠一个巴掌的延珏,怔楞在原地,缓缓的用自个儿冰凉的掌心贴着那火辣辣的脸。
那比这周遭的墨玉还要黑的眸子里,像是打破了一坛子墨,阴沉的没了边际。
他来回动着牙齿,错着下巴,阴阳怪气的轻笑了一声后,倏的前倾,钳住小猴儿的下巴,不顾她别着劲儿,一使力的抬起,逼她直视着自个儿。
“从小到大,敢打我的,你是第一——”
啪!
话还没说完,小猴儿倏的朝另一边又是一狠抽。
“第二个也是我!”
延珏偏过的脸再正过来时,眼睛里的墨色全然转成猩红,他手暴青筋死死钳着她的下巴,一寸不落的死盯着这个一脸不要命的丫头,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一句话。
“爷儿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迎上那血色狂怒的眸子,小猴儿扯了扯衣衫,一声冷哼,“是我忘了,还是你忘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