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寒光乍现。
三把大环刀劈下之际,延珏猛地把那‘粽子球’扒拉到身后,抓起那墨缎大氅朝来人小腿抽过去。
那一抽,使了十二成的力度!
三声吃痛声响起,有二人已经失衡栽歪到早已失惊狂奔的马车下。
“老子要你命!”剩下那一人趔趄一步,红着一张脸再度朝二人劈过来。
“小心背后!”
眼见那刀要劈到那正给自个儿解绳子的延珏头上,小猴儿大声一吼!
风雷石火间,只见那延珏只沉着脸说了句,“不知死活。”便一把抄起那烟袋锅子,转身朝后头那彪形大汉的眼珠子就是一杵。
嘶拉——
一阵灼肉的嘶拉嘶拉声儿,混着那焦肉味儿飘出来,一声惨叫,那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只能丢了刀,捂着眼珠儿疼的抽搐的向后仰过去。
掉出车外时,还听他声嘶力竭的大喊,“狗王爷在这儿!”
说时迟那是快,只片刻,那才刚因为失惊狂奔的马车,因那厮的大吼,惹来一票驭马狂奔的暴徒,只见一大汉啊呀一声儿挥刀朝那马腿儿就是一刀。
一声马嘶,蹄子分家,随着马一跪,那车厢整个向前一栽,车内的二人滑了出来。
“主子!”
“小爷儿!”
那正在挥着拂尘秆儿挡刀的于得水和那不远处的谷子失声大叫,满眼满心都写着救主心切,怎奈此时那些亡命之徒纷纷含着“杀啊,鞑子狗在那儿!”朝着自家两个主子冲过去,形成一个包围圈,而内里的侍卫纷纷拔刀抵抗。
刀乱砍,血四溅。
恁是那王府侍卫各个儿精干,可又怎奈那些人多势众的亡命之徒杀红了眼?!
一时间,敌强我弱。
街边路旁的百姓吓的纷纷和门关窗,那些找好地方各自躲藏的丫头婆子也都吓的全身发抖,整个混乱的截杀现场,唯有三人最为冷静。
除却那个躲在路旁板架子地下,紧皱着眉的婧雅,便是那深处包围圈内的延珏和石猴子二人。
“我小腿内侧有把蒙古剔。”
在延珏那被她咬破的手指渗出来的血染的那打了死结的绳结便是鲜红后,小猴儿边眼观六路边说。
延珏皱了下眉,两手利索的摸向她的小腿内侧,在摸到那硬硬的感觉之后,一把撸起她的裤腿儿,只见那白嫩的小腿儿上用布条绑着一把蒙古剔刀。
那刀身很简单,甚至没有镶钻和雕刻的花色,只一眼便知道,这是利器,绝非摆设。
“快点儿啊!嘛时候了,还有心思望天儿呐!”见延珏怔那儿了,小猴儿扯脖子喝着,这会儿刀架脖子实在紧张,以至于她全然没想过大家闺秀腿上时刻系着一把蒙古剔有多么诡异。
三扯两扯,延珏扯下那蒙古剔,嘶拉——一声儿拔开刀库,但见此刀锋利无比,两道血槽儿的样式煞是罕见。
“主子!跑啊!”
那身中数刀,满身是血,拼命冲进来的于得水失声大喊,那早被砍的短的不能再短的拂尘把儿已经无力再挡刀了。
“我操你大爷!”一声低咒,延珏眼儿一眯,手起刀落,只在那绳儿上挑了两三刀,便抄着那蒙古剔,三步一窜就朝那举刀劈向于得水的暴徒扎去。
没有招式,没有路数,却生生扎向那暴徒的眼珠子,一刀穿脑,惨叫声响起——
刀拔出来,再扎向另一个。
眼珠儿混着脑浆子往外勾着,那生鲜血腥的直叫才摆脱绳子的小猴儿瞬间觉得——
介主儿平时折磨她那些手段,还真是闹着玩儿了。
“啧啧,真狠……”
石猴子边嘟囔边活动着酸疼的胳膊腿儿,掰掰手腕子,扭扭脖子,瞧着眼前战况。
砍杀过半,遍地残兵,两头抵抗的人早已不超二十。
但瞧着那原本已经处于劣势的王府侍卫,在延珏的加入之后,明显是士气大增,就连那明显狗屁把式都没有的于得水都拣了一把大刀,左撇右捺的乱挥着。
而那拿着她从小随身的蒙古剔的延珏则是摆明了手狠赛过假把式,也无江湖小传里那些花哨的招数,也无唱戏似的拿桥的架子,有的只是阵阵冲在前,那些迎面而来的刀,他躲都不多,只一心扎回去,那真真儿可谓是刀刀凶猛,扎的那些个位置,不是脖颈子,就是心口窝,刀刀致命。
而那主儿自个儿也挂了彩儿,待他扭过头来扫了一眼这头儿的时候——
石猴子只在他眼睛里瞧见俩字儿——兴奋。
嘿!
她瞠圆了眼儿。
却说这时,那抹了一脸血装成死人在地上一点点儿朝里头爬过来的谷子,眼看要爬到那人圈儿中间的小猴儿跟前儿了,忽的不知哪里又钻出几人,她只得一动不动继续‘死尸’,只听那几人小声道——
“快!马上援兵就会到了,趁睿亲王不在她身边儿,动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