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好生过日子!”别有人使绊子、相互间别出幺蛾子!如意也坐了,紧了紧手炉。
“你的好日子,就是睡到天光大亮,每天也就陪陪老太太,然后无所事事?”郑元驹问得没半分烟火气。
“世子爷,那你说要我做什么?如今在孝期里,我能交际应酬还是请客吃饭?亦或者去西府扎他们眼珠子?”如意也问得心平气和。
郑元驹看着如意,穿的是藏青色棉衣,和他的那件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的是如意纹的,棉衣领口处缀着黑色羊羔毛,素着小脸,唯有两边的耳坠子偶尔闪动带出点光泽来,他见了她这样,心中越发气闷:她总是这样波澜不惊、云帆风清……她曾经为了赵如谨写本子,见万云康;曾经眼中带亮的和赵如谨说话……那样的鲜活,那样的夺人心魄。
可是面对他呢?原来还嬉笑怒骂,毫不顾忌,可是自从……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了,从他强了她一回以后,她对他就有些……说不上的距离感来,他要衣裳,她做,做不好,叫姨娘做,一件不好,再换一件,还不忘用蹩脚的针脚糊弄他……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他胡乱的抓了抓头发,只觉得一团乱麻。
两人相对无语,默默坐了。
“你还在生气?”郑元驹突然问道。
如意诧然,不是他在生气么?
郑元驹自嘲一笑:“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起身,走到如意跟前,如意不自觉的摩挲着手炉子。
他蹲下来,握着如意的手:“好了,扯平了,我误会你。你糊弄我……咱们翻过这页?”
如意面色古怪,误会她,还在想着当初的那件事情么?
如意看着他。正色道:“我真不是有意糊弄你……我做不来衣裳的……你不穿就算了吧……”至于误会的事儿,如意忙又表态:“……我是见过太子一遭。准确点不叫见过……”
她把当初在薛国公府,郑氏安排了太子和她见面的事情一一说了,否则以后不知道怎么捅了出来,她更说不清楚:“……我翻墙跑了,就回头看了他一眼,长什么模样,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如意是脸盲症患者。
“还好,我下手快。”郑元驹乐了。起身抱着如意坐在自个儿身上。
“你说我长得像我娘,所以皇后娘娘中意我……我娘的死,和皇上有关,是不是?”如意问道。
她一直知道崔元娘死的不清不楚,崔妈妈说过这事儿。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郑元驹亲了亲她的脸颊。
“所以,你说我和太子之间,虽然说不上杀母仇人……可是……”郑元驹才明白如意绕了一个圈子说起这话头都意思来。
“是我糊涂了。遇到你的事儿,就爱犯糊涂……真是美色误人……”郑元驹在如意脖子边呢喃,呼出的热气直熏得如意痒痒的缩着脖子。
“世子爷!”三治在门口喊道:“侯爷请你去西府。”
郑善佑这次又怎么了?
“你同我一道去吧。”郑元驹不爱喝郑善佑闲话。
……
原来,郑元骅把苗氏给打了。
如意一去。就被八角接到了苗氏的院子里,苗氏见了她跟见了娘家人一样:“……谁家都没见过这样的,侄儿打婶儿的!我看大嫂这次还有什么话说!”
苗氏脑袋上绕着白布。精神还好,说话也利索,把当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如意说了:“……我也想着帮骅儿媳妇一把,他摔打岚姐儿,大嫂不管,我却是看不下去的。我就让人去拍西厢的门……你是没瞧见,啧啧啧……亏得老太太在的时候对这个长房长孙只有这么好了……他倒好,不说安心守孝九个月,这七七都没过呢。就是喝酒睡女人,样样都来。”
排揎完郑元骅。苗氏才继续下来:“拍了半天门,只没人应。我去推开,就瞧见……”苗氏神色古怪,有些恶心模样,如意以为看见郑元骅又在虐待拿个小丫头:当初红绸可不就是被虐待不过,才奋起咬掉他半边耳朵?
“他把一个小厮压在床上正干那事儿……”苗氏低声在如意耳边道:“那小厮都没声儿了。”
如意愣住了,只觉得一股冷风吹入脖子里。
苗氏才不在意小厮的死活,接着絮叨:“当时我就尖叫出来了,哪小厮身下一滩血……郑元骅哪畜生,被我打断了‘性致’,竟然披着衣裳就来踹了我两脚……”苗氏越说越气,都直呼郑元骅的名字来。
“那二婶可有受伤?”如意忙问道。她知道,那小厮怕是没了。
“就是闪了腰,如今一动就疼。”苗氏略略翻身就痛的龇牙咧嘴。
“侯爷和罗夫人没说什么么?”这强奸小厮致死,罗氏或者不会放在眼里,可是这打骂婶娘……如意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这就是人命不如礼法贵的古代。
“我是不替他兜揽的,立马就让人直接去书房找大哥。”找罗氏做什么?她是铁了心的护着郑元骅的。
“哦?”难道郑善佑就肯责罚了郑元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