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是泥里的,哪里敢去恨那云端上的。”
“你知道就好。咱们做奴才的,总要主子好才能跟着好。主子娘娘和殿下是一条船上的,主子娘娘不会害殿下,你难道不想做魏得贵那般的太监头子?掌管着内务府,宫里宫外谁不高看一眼,就是主子娘娘对他也客客气气的,皇上有事也肯告诉他,他消息比别人都灵通,避祸也就避得比别人都快。”魏得贵是乾清宫的掌事太监,还监管着内务府,是昭和帝李钊跟前得用的第一人。
易太平不说话,詹姑姑语重心长的劝说:“主子娘娘当初罚你,也是因为殿下信任你,你却由着殿下去胡闹,那安玖卿是什么腌臜东西,若是引诱坏了殿下,别说主子娘娘,就是你爹易康健也饶不了你!”易太平面上装作听进去了,唯唯应诺,心中却不以为然。
第三天依旧如昨天,站、立、坐、止,六人心中都对詹姑姑叹服不已,回屋子后也都有练习,今日学得就更快,詹姑姑也就适当的加快了进度,如意和万信昭两个半宿不曾睡的也强打起精神来听着。只有张义媛心中愤愤,因此连番出错,詹姑姑就让六人先行略作休息。
张义媛和岳宁昨晚吵了一架,两人今日连面上情也不做,有意站得远远儿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交汇都没有,岳宁有空就缠着蒋子容,张义媛就和万信昭说话,万信昭和如意却时有交谈,张义媛只得一个人气闷,总觉得众人都以为是她的错,目光都在指责她一样,心中不郁加疑人偷斧,让她屡屡出错,詹姑姑依旧笑眯眯的,只是叶姑姑特意来看了一遭,见张义媛这般少不得要说几句。
“也是书香门第的姑娘,走路怎的这般轻浮?你抛飞眼儿给谁呢!”
……“脚怎么放的呢!收好收好!……”
“这脖子伸得恁般长,这是要考场上作弊么?”
……一连番的指责让岳宁很不给面子的吃吃笑出声,张义媛转头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叶姑姑是吃定张义媛选不上的,才这般放肆,张义媛气的想回嘴,詹姑姑在旁笑眯眯的样子反让她怯了,索性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詹姑姑让宫人把她扶下去,叶姑姑看了一会儿,眼光在蒋子容和其余几个姑娘里逡巡,而后定在如意身上,思量了一回方自去了。
崔贵妃和万嫔都说要去看看这次的秀女们,宫中日子难熬,难得有新的事儿做,平日本分的妃嫔也都露出兴致来,薛皇后却不过,只得答应了。
去储秀宫的前一晚,薛皇后召了詹姑姑来。
“这次的秀女如何?”薛皇后想到太子整日来磋磨,真不知是着了哪门子的相,怎的就如此抗拒赵氏女?
“锦衣卫这次办事倒是尽心。”詹姑姑笑着回话,这次的秀女都是锦衣卫先交的名单,又各自暗访过的。薛皇后听詹姑姑这般说,微微有了笑意。
“那六位如何?”薛皇后袖口的镶边金线在烛火里明明暗暗,詹姑姑斟酌了半晌,方敢回话:“都是极好的,只是养的娇气也是常见的…和众人相比,蒋姑娘稳重大方,待人也温和。”詹姑姑还是决定帮李炜一把,而且她也更中意蒋子容,蒋子容虽然稳重终究不脱姑娘家的娇俏,而赵如意,太过淡漠…她实在有些看不透。
“容儿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平元来说了,容儿来不过是走过场,她要留着几年,不过是她不愿让容儿留用…但是她既然说了,本宫岂有不应的?”薛皇后沉吟,在烛火里明灭后,金线完完全全隐没在暗色里。
“论姿色,赵姑娘倒是极好的。”对于如意,詹姑姑是一句多的话都不肯说。
“无妨,能让我那蠢妹妹敢怒而不敢言的人,总不会是愚钝的。明日本宫和诸位娘娘去储秀宫,让秋景安排好。”叶姑姑,闺名秋景。
秀女们入宫七天后,薛皇后带着娘娘们去了储秀宫。
如意六人依旧站第一排,其余的按着名册站了八排。不到辰时,太阳就高高挂起普照大地,秀女们脸上都微微带着汗意,还不敢随意擦拭,就怕姑姑训斥。
“皇后娘娘驾到!”快到巳时,易康健的声音才传来,秀女们忙按着礼数跪下。
薛皇后带着众人姗姗来迟,易康健扶着薛皇后端庄威严的走向前面廊檐,薛皇后坐定,崔贵妃坐在下首,万嫔因为有孕,也顺着崔贵妃坐了。其余的妃嫔们分列在薛皇后两边,成鸡翅状站定。
“民女…参见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番声音齐齐响起。
“起!”薛皇后一挥手,易康健就宣道。秀女们才一一起来,因为站的太久,夏九凤这会儿全身乏力,如意也没多想就扶了她一把,她感激的笑笑,站在后面的也有全身疲软,起身无力的,只是周遭的秀女却顾忌颇多,不敢自专,由着那些人半日才晃悠悠的起身。
薛皇后等众人都站定了方道:“本宫来的晚了些,你们辛苦了。”
叶姑姑等人率先福身:“为主子办事,不敢言苦。”
薛皇后笑笑,扫视着众人,目光隐隐落在如意身上,眼中晦涩莫名:“这些姑娘都是极好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