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后队变前队,撤出去!”借着刚刚麾下士卒扔出火把点燃的大火,还有向导口中的消息,尚可喜立刻觉察出其中不一样的意味来。△,..攻打水门如此的顺利,镇海门一鼓而下,凭空多了这么一道瓮城出来,这不是埋伏还能是什么!
但尚可喜说得容易,此刻攻进城来的船只已经有三百多艘,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跟上来,仓促之间,这么多人,这么多船都拥挤在狭窄的河道中,想要调头已经是势必登天。
乱糟糟的闹了一阵,除了将河道彻底堵死,清军的船队竟是丝毫动弹不得,还使得不少人在慌乱之中被挤下河去。
尚可喜急的汗出如浆,嗓子都喊哑了但却是丝毫不见起色。渐渐地,尚可喜发觉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清军这边的船队乱成了一锅粥,但是四周的房舍包括那黑暗中若隐若现的一道瓮城的城墙却是寂静无声。
尚可喜扭转身子,四下仔细一打量,双腿一软,险些从船头掉下水去。
河道左右两边的瓮城,说是瓮城,其实也是粗糙的很,看得出是赶工而成,只是依托于显现坊市宅院的围墙、房舍搭建而成,只不过居高临下,死死的扼守住河道的两端,确实有一种威压的态势。如今,那并不高大的城墙上,密密麻麻全是黑乎乎的人影,灯光、火把一点一点的亮起来,河道左侧的最高处便是悬挂着一面明军的战旗,战旗下,一员身材高大的将官正在冷眼看着河道中清军的惊慌失措。
“虎大威!”尚可喜还是有些见识的,满清对于明军将领的情报还算周全,像是虎大威这样的将领,在多尔衮那里都是有相关的画像和资料的。尚可喜虽然未曾见过虎大威本人,但关于他的画像和消息却是了解的极为透彻,因此一看到那将官的容貌的身材和他身后那面带着“虎”字的战旗,便一下子猜了出来。
虎大威的脸色虽然冷峻,但心中却是乐开了花。黄公辅设下的这一个圈套,竟然钓上来尚可喜这么一条大鱼。实在是出乎意料。就连麾下的士卒都是喜不自胜,看着清军在河道中动弹不得,俨然便是困在河滩上的一块肥肉,纷纷跃跃欲试,便打算用手中的弓箭、火铳对着河道中射击。
“慢着!”虎大威摆摆手,“何须浪费我军的箭矢和弹药,扔下去些火油,还怕烧不死这些二鞑子吗!”
众人恍然大区,当即七手八脚的搬上来十几桶火油。径直向着下边的清军船队丢了下去。
火油桶落在船体上,摔了个粉碎,火油四溅。就在清军的一阵惊呼声中,耀眼的火把又从瓮城的城墙上丢了下来。
火焰顿时冲天而起,清军士卒立刻鬼哭狼嚎起来,船只拥堵在河道中寸步难行,四周又都是明军兵马,大火一烧起来。连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不少士卒纷纷下水暂避一时。
尚可喜一阵眩晕。在亲兵的扶持下才站稳了脚步,四面的热浪铺在脸上,灼热感带来的令人心悸的恐惧瞬间弥漫了全身。
“走,顺着船只走,能退出城去,便有活路!”尚可喜总算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仓促之下还是想出了一个主意,如今船只都连在一处,只要趁着火势还没有完全燃烧起来之前,完全可以将这些船只当做一条退路,徒步向城外撤去。
于是。尚可喜再也顾不上自己的麾下的兵马士卒,在亲兵的扶持下一路沿着破损起火的船只踉踉跄跄的向水门方向跑去,沿途,不断有亲兵踩到了被烧毁的甲板,顿时一脚蹬空掉进水里去。
尚可喜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双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水门的方向,幸好,那里的豁口依然存在。
“将军!”亲卫们早就盯死了尚可喜,发现他有异动,立刻指给虎大威看,“贼酋尚可喜要跑!”
虎大威淡淡的看一眼,轻轻摆摆手,身边的传令官立刻将掌中的红旗摇动起来。
就在尚可喜等人将要到达水门的时候,镇海门的城头上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轰天的巨响,抬头看去,大块的石头、和铺天盖地的泥沙倾泻而下,刹那间便将水门处堵得严严实实,连带着水面上的船只都被掩盖起来,不少的清兵更是被活活掩埋在其中。
尚可喜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跟随清军征战天下,几乎从无败绩,内心的骄傲和自得由此逐渐膨胀起来,但当绝境真的悄无声息的来到面前,他还是感到了浓烈的恐惧之感。
“手下留情!我们也是汉人!”不少清军大声哭喊起来。“我们也是逼于无奈!”
虎大威冷哼一声,“汉人?你们也配做汉人,下去跟自己祖宗解释吧!”
虎大威看看绝望之极的尚可喜,手一指,“想办法把他给我弄起来!”
“好嘞!”麾下的士卒高声应诺,话音刚落,无数支守城战时才会用到的镰钩便甩了出去。明军守城之时,镰钩是必不可少的,敌军凭借云车、井栏、云梯登城的时候,明军便甩出镰钩,将正在攀爬的敌军士卒构筑,生生拖到城头,乱刀砍死,或者干脆一甩,将其丢掉城下,摔个粉身碎骨。
此时的清军全部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在船头、水中这些狭小的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