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尼越说越来劲,“你可别忘了,现在的草原各部已经是我们察哈尔部的天下,明人想要压制辽东,就必须和我们察哈尔部合作。+◆,..要不然,蒙古诸部联军东进、南下,辽东立刻便是处处烽烟!”
朱平安静静的听着布尔尼将一股子怒气全部宣泄出来,扭过头去,看看身边的众将,一时之间,众人全都是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阿布奈和布尔尼父子不明所以,心中的怒火更盛,刚要再度怒吼起来,旁边却是有一个人躬身走了过来。
面对着朱平安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继而站起身来,面向阿布奈父子以及诸位察哈尔部王公站定。
阿布奈父子倒是不认得此人,但察哈尔左翼四旗的诸位王爷却是一下子慌了手脚,忙不迭的上来拜见,“老总,您怎么到这里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咱们也好前去迎候啊!”
刚刚在朱平安面前一脸家奴版恭顺谄媚的德吉哈在众位察哈尔各旗王爷面前却是趾高气扬,脑袋高高扬起,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几个人,就连下巴都带着一种高傲和不屑。
“我怎么敢当?你们几个人也都是草原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德吉哈我是大明睿王殿下驾前混饭吃的小人物,哪里当得起诸位王爷的抬爱啊!”
众位察哈尔的王公都是一愣,却是没想到这德吉哈是效力于朱平安的。听他的口气甚是不悦,一众人等顿时慌了神,齐刷刷的的冲着德吉哈连连施礼,“这一点咱们确实是不知啊!老总千万不要怪罪,咱们对于商会的忠诚您是知道的,适才只不过是小小的误会。咱们的小王爷也是年轻气盛,不懂得天高地厚……!”
布尔尼的眼睛顿时直了起来,就连旁边一直在捂着膝盖痛呼不已的阿布奈都是诧异万分,“薛阿蝉、巴尼、噶尔昭,你们都疯了!为何要对明人卑躬屈膝?”
薛阿蝉等人狠狠瞪了阿布奈父子一眼,薛阿蝉来到阿布奈身边低声说道:“王爷。莫要胡说八道,德吉哈可是四海商会在辽东的主事人之一,咱们部落中盐铁、茶叶的交易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说起来,您还是我发展的商业下线,每年中拿的的那几万两银子可都是拜人家所赐,可他却是咱们几个上线的上线,都是老总级别的人物,咱们这小小的察哈尔部在他的眼中可是一文不值。他只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咱们察哈尔部可都是要马上就断粮的!”
一旁的巴尼也埋怨道:“现如今蒙古各部的大小王公、部落首领。有几人不是四海商会的会员。这些年草原上年景不好,兵荒马乱更是让贸易断绝,要不是四海商会,咱们的那些个牛羊牲畜能卖给谁去!”
噶尔昭插嘴道:“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四海商会现如今在草原上就是万家生佛一般的存在,寻常牧民都将他们当做神佛一样参拜。像是德吉哈老总这样的人物,平日里咱们是请也请不到的。可今日,您两位这却是……。唉!”
一时之间,阿布奈父子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四海商会这些年在草原上大名鼎鼎不假,草原诸部与之联系密切也不假,可怎么就忽然之间和朱平安扯上了关系。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些年关内关外战火连连,捎带着草原上也不安生。原有的商路断绝,草原上急需的盐巴、茶叶竟是拿了银子也买不到。王公贵族还有满清的供奉,无论如何总是能吃上一口饱饭,但拿什么来供养麾下的兵马和子民却是让人头痛万分。要不是这四海商会进入草原,现在的蒙古各部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因为四海商会的进入。各部总算有了一个可以贸易的通道,也因为四海商会的出现,各部王公贵族得以有了发财致富的机会,哪一个不是商会的下线会员,哪一个不是从四海商会每年定期支取销售红利银子。换句话说,四海商会的这种营销模式已经让草原上的子民全部为之疯狂了。
也因为如此,德吉哈和噶里成为了草原上诸部最受欢迎的贵宾和膜拜的对象。
阿布奈父子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子,布尔尼觉得自己就是傻子中的极品。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拿着人家的银子,居然还敢指手画脚的骂人家,这样的人除了不要脸之外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傻到无可救药了。
看着高高在上的朱平安,阿布奈父子只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朱平安还能原谅自己吗?
再想一想这件事情的后果,阿布奈父子顿时觉得后脊背发凉。看看德吉哈对朱平安恭顺的样子,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家奴一般的存在,得罪了朱平安就是得罪了德吉哈,得罪了德吉哈就是得罪了四海商会,得罪了四海商会会有什么后果……?
阿布奈父子毕竟不是真正的傻子,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样的结果。
但要让骄傲如他们一般的人即刻向朱平安磕头认错,似乎又有些太令人难堪了,这个头一旦磕下去,今后察哈尔部在草原上的威信将荡然无存了。
薛阿蝉心中暗骂阿布奈父子的无知,但同为察哈尔一脉,又不得不出来打这个圆场。
薛阿蝉向朱平安和德吉哈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