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华猛然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自家卧室里的水晶顶灯,而是黑漆漆的木头房梁。
这是在哪啊?付春华心里一阵嘀咕,坐起来四周一扫,这墙壁都是木头的,木门虚掩着,木门和墙壁之间还露着大缝子。家具也都是熏得黑漆漆的,不过还是擦得很干净。
这地方看着好生眼熟啊,抬头看向窗户,居然不是玻璃窗而是木格的,糊着的白纸已经破了好几个大洞,外面的热风呼呼地往里灌。
不对啊,明明睡下去的时候是冬天了,还是晚上了。可现在外面明明是午后的艳阳高挂在天空上,自己身上一阵阵地冒着汗,往头上一摸,头发都湿了,这肯定是夏天啊。
再看身上,哎呀,自己怎么穿着这么件格子布的衬衣,还打了个补丁。手也变小了,手指头缝里黑黢黢的,手上的皮肤黑黄黑黄的。
这是搞什么名堂,付春华往床下一看,只有一双张着嘴不怎么大的布鞋。她也不管那么多了,趿拉着鞋站了起来。
看到熏得黑乎乎的墙上挂着一面小小的圆镜,付春华几步跑到墙边,却发现那个镜子挂得比较高,她必须踮着脚伸长了胳膊去够那面镜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够到了手里。
付春华走到门边,将木门打开,外面果然还是阳光明媚,大得有些烤人,看上去像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
她就着外面的日光凑到镜子前一看,吃了一惊,自己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七八岁的样子。
稀稀拉拉的黄毛抓了两根麻花辫,每根辫子都细得特别可怜。
脸上的肤色跟手上的肤色有得一拼,黄皮寡瘦的。眉心的胭脂痔也没有那么红,显得有些黯淡。眼睛就是傻大,看不出光亮来。不过模样还是自己的模样,只是怎么看怎么样都觉得自己有些呆。
想起自己睡前想的是能回到小时候,难道自己真的回到小时候了。
她左右打量了一下,果然还真是有老家房子的特色,很是像付家在老家的房子。
付春华可是在这房子里从三岁一直住到十一岁才回的省城,当然也是没办法,那个时候城里比较乱,就连哥哥付春景也在这里呆了四五年。
付春华忙向自己的脖子摸去,没有摸到那颗佛珠,心里顿时一沉。
她抓起镜子往胸口一照,虽说没有那颗珠子了,却是在原来珠子在的那个部位,就是胸口的位置多了一个圆圆的、黑红色的仿佛是胎记般的东西。
而且,在胎记的正中间就有那熟悉的眼睛印记。
付春华毫不犹豫地摸了摸印记的位置,哈哈,马上就进入了空间。
她高兴地笑了起来,自己不但能重新来过一次,居然还有了这个作弊神器。
付春华看向屋内,自己原来带进空间的东西都在,真好!不过只一会儿,她又有些后悔起来,当初怎么不多带一些东西进来。
转念一想,老天爷给了这么好的机会,让她重新来过,那么少了一点点东西,那都是小小不言的小意思了。
她就不能太苛求了,这老天爷一生气,好运气要是跑了可得不偿失了。
好了,她就要从现在振作起来,好好把握,来一次不一样的付春华的新人生。
现在是什么时候呢,付春华只略微记得她在乡下老家的事情,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她好像是跟着奶奶和姑姑在老家,奶奶和姑姑这个时侯应该是上生产队上工去了。
付春华还在这里思来想去的,外面传来一把清脆的女声,说的是老家这边的方言,付春华倒是都听得懂。
这声音好像是姑姑付永瑜的,只是比前世记忆中的声音稚嫩了许多,她正在那高兴地喊道:“春华,你妈妈给你送东西过来了!”
付春华正要迎出去,付永瑜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她穿了件洗得有些发黄的白色衬衣,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在跨过门槛兴高采烈地举起包袱冲着她挥了挥:“说是带的书包和文具,给你和春强两个上学用的,托小兰嫂子带来的。”
付春华这下算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1978年的夏天,她已经满了十岁,就在这个下半年的时候她会和住隔壁的弟弟付春强两个去上村里的小学四年级。
前世的这个时候,省城里上班的爸爸妈妈日子过得也不富裕,一直没有给她买书包,姑姑付永瑜就手工给她缝了个布包。
倒是弟弟付春强因为他养父付永广是村里唯一的裁缝,家里有这附近十里八乡唯一的缝纫机,所以他的书包比付春华的好看许多倍。
小时候不懂事,见了别人的东西好,心里就很是不舒服,就托人给省城里的父母送信,想要一套文具盒一个书包。
不过,她记得特别清楚的是,就在付永瑜拿回来东西没多久,付春强就会过来要拿他的文具。而且不管是女孩子用的还是男孩子用的,他都会霸道地要求先挑。
最后还多拿了铅笔和橡皮走了,让付春华忍不住又大哭了一场。
还是奶奶李舒蓉劝她要让着弟弟,她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