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王走进殿内,指着高氏怒斥道:“你这恶妇,当年害我媳妇、孙儿,本王因为顾念手足亲情,不愿为难先皇,故而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反来污我清名!本王惯来怠于政事,无意于权势,当日先皇执意要我孙儿继位,又对本王说了那番惹人潸然泪下的话,弄得本王甚是不解。如今却是明白了,莫不是先皇早已洞悉内情,存了替你补偿之意。可笑先皇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却害得他子嗣尽失!你的良心究竟何在?!......”
高氏叫嚣道:“是你,就是你!是你疑心生暗鬼,与这竖子阴谋行事,为了所谓的报仇!你们狼狈为奸,乱我皇室血脉,祸患朝堂。”又指着昭岚和雷阻喊道,“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放屁!”闵王操起龙案上的茶盏就朝高氏掷了出去,质问道,“你先是质疑当今身世,现在又来对着我外孙喊什么‘假的’,究竟用意为何,本王此刻难道还不清楚?日前本王被人假传圣旨,诓骗进宫,却遭囚禁虐待,皇上与昭岚也被人困缚多日,是不是就是你做的?!不然,本该身陷冷宫之人,何故会现身此处?你身后的那些兵马,又是哪里来的?本王问你,你害尽先皇,又害我王府,如今又来算计当今,我那可怜的儿子,还有皇兄、皇弟们,是否也是遭你毒手?你高氏究竟同澹台家有何冤仇,以致行事至此?你要本王的性命,也总要给我一个明白才是!”
斩风与断流适时上前,将一具死尸往高氏面前一掷,然后在满堂讶异中将那瀚皇假面当众揭下。
昭岚瞥了地上一眼,朝高氏哼笑道:“朕正愁如何审理这桩无头公案呢,却原来凶手竟是自动送上门来了?!”
高氏身后立刻有人上前,指着鬼眉道:“一应事情皆有因果。闵王怀揣仇怨混淆视听,你们不信,那你们再问问,此女又是何人?若非他们之间有私,你们的皇上为何要将瀚宇江山拱手于人?!”
鬼眉眨眨眼睛,无辜道:“我才说了,我同玉姐姐是金兰姐妹,你没听见?”又掰着手指数了数,笑道,“嗯,这么算来,本姑娘同闵王府和皇上也算亲戚,嘿嘿嘿。”
“你少装蒜!”那人喝了一句,朝众人喊道,“她就是那个祸乱熙阳的妖女,如今祸害完了熙阳,又来祸害我瀚宇了!”
鬼眉转对昭岚摊手道:“怎么我替皇兄和玉姐姐来看看你们,就把自己看成个祸害了?”
昭岚见她那一副故作纯善的模样,心内不由好笑,勾着唇角对众人道:“朕此前说过,误遭算计,险为奸人所害,幸得无忧公主援手相助,朕才得以脱困。这位便是无忧公主。朝中若有眼明心亮之人,也当认出来了,无忧公主不仅是今日助了朕,早前御驾亲征,陷于虬枝岭时,也是她救朕于危难。朕确实与他景氏兄妹私交甚好,如若不然,朕何以知道景风品性?又何以自甘推崇他为天子?”
又朝鬼眉假模假式道,“公主侠义相助,朕却多有怠慢,眼下又是这等情形,实在是叫公主见笑了。”再对众人道,“不过,朕因私交往来识得景风其人,却非是公私不分。朕说过,江山一统,四国和谈相融,乃是普天下万民之福,同样亦是我瀚宇百姓之福。尔等行于朝堂,当以万民百姓为先,能得开明盛世,龙椅上坐的人姓甚名谁,又有何要紧?只要担得起天子之职,堪称治世明君就好。朕也知道诸位的心思,其实对于四国合体本无异议,不过是对朕存有一片赤诚私心罢了。这样,改日正式邀请他来朝做客,诸位也见见景风其人,再看看那白泽天降的金书,到时,只怕众卿对他的盛誉要远在朕之上了。朕也以为,我瀚宇堂堂男儿,能够知晓大义,心系天下,定然非是那等胸襟狭隘之人!”
抑扬兼有的金玉之言掷地有声,说得朝堂上下鸦雀无声。高氏却失态大叫道:“不能听这竖子妖言蛊惑!他是被这熙阳的妖女迷了心智,要拿江山社稷送人那!这天下是瀚宇的,是澹台家的!”
鬼眉闻言嗤笑道:“若非你口中的这位竖子多年来呕心沥血,瀚宇何以能得几国称雄?又如何奢望征服天下?若非我这妖女除了熙阳昏君,若非我兄妹与奉天皇室本有渊源,与你瀚宇帝君私交甚笃,四国合体又何来和谈之说,江山一统又何来不用一兵一卒?万民百姓又如何再不忧心烽火相扰?你口口声声天下是瀚宇的,是澹台家的,你这姓高的怎的会跑来害你们澹台家的皇上呢?害了他,抢了龙椅,你预备让谁坐这大位?又预备如何实现天下尽归瀚宇的梦?本姑娘告诉你,这瀚宇的帝君若非此人,想要号令天下,永无可能!你别忘了,奉天和熙阳如今一家,朝旭本是他昭岚公子的,不谈这瀚宇朝堂上下,不谈这民心所向,只这三对一——,你打算拿谁去填尸坑?果真用心歹毒!”
又对昭岚叹道:“本姑娘也做过一段时日的皇上,压根儿就觉得是份苦差,难为还有人抢得这么起劲,唉,真叫我叹为观止啊!”
昭岚笑道:“当‘差’自然会觉得苦,若是只当奴役天下的权柄,自然以为荣享。”
“这是我儿的江山,我儿的天下,不许你们霸占!”高氏本就目的明确,非是来论道的,种种借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