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郎劝她不下,最后硬塞了一个纸包过去,解释道:“此处,虽与我曾经到过的那些地方不尽相同,只,毕竟同属阴室,难免还是会有那些秽物。姑娘惯于使针,这东西总不至碍手。星官钉尸针共计三十六枚,是从前人手中一直传下来的有用之物,可防尸变......”
姜桐凑过来听见,连忙打断:“呸呸呸!好事不提,这会子提这瘆人的话。你既是位个中行家,还是赶紧先帮着大伙儿破了眼下的迷局才是。半个时辰可不多。”
簪花郎看看周遭,道:“方才听见昭岚公子和殿下说了两句,也不曾全然听懂。但是,我虽不太明白何为明堂辟雍,却知道,既是这亭子方位吻合,布局依照五行,便可从五行之说入手。东南西北中,东主木,主春之发生,取曲直之性;其神岁星,佐句芒;五常属仁,五神主魂,于人体而言,则合腑脏之肝胆、五官之双目......”
姜桐耐着性子等他一气讲完五行所属,问道:“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能找出机关密道?”
“取用五行布局理应顺势而为,所谓五行相生。如若以此设迷为障,则必是利用其不同特性,故布错漏,乃至反其道而行之,使得原本的相生循环之物易地,形成相克之局。咱们人数不少,各自记下一两点,对应去找那错漏不当之处,很快便能有所发现,再行纠正。若有密道机关,五行恢复相生循环,也就能得推动开阖机括了。”
众人点头,遂由其托了罗盘先行正位,再于五亭之下查探方位所属内的相克之物,很是一通忙活。连那草木假山,乃至蝼蚁甲虫,蛛丝马迹皆不放过,却是仍旧无果。
鬼眉看着穹顶上的彩绘出神,忽然朝簪花郎问道:“我好似记得,五行不仅各属金木水火土,也有其对应颜是不是?”
“是。东方木对应青,红象征南方火,西方金用白代表,北方为玄冥黑水,中央后土则取黄。”
众人经这一提醒,又纷纷跑去各个方位重新查看建筑布置的取对错。这一回倒是不曾白忙,除了各处彩绘所用颜包含丰富,引起了一些小小争执,众人还是发觉了几处一致认为有疑的地方。
高台上的五座亭子同样飞檐翘角、八面玲珑,都很典雅别致。但是,建材却各有所用,造型也各有千秋,装点更是不尽相同。例如,东方乃是一座木亭,本无问题。而亭下却有两口固定在地的养莲大缸,此前原以为虽然水不属东,但是水可生木,故而不曾挪移。此回再一细瞧,那两口缸虽不是青铜金属之物,却是白为底的青花瓷缸。按五行属来说,这白属西方金,金伐木,恰是相克之物。
而南方亭中异状则更明显。亭心石桌上布有围棋,残局十分玄妙,隐藏绝地反击之招,还引得昭岚忙里偷闲驻足逗留了片刻。然,以那棋局现有面目,白子偷生一二,黑子君临天下,却不只是对弈间别有玄机。黑为玄冥之水,正克南方火,且那黑子所布粗粗一看,倒恰似个连笔的“川”字,更是不妥了。
西方有疑之处乃是那亭中廊柱,均为红漆木柱。红为火,火熔金,木又生火,简直大大不妥。
北方则不太好定论。以土克水来说,那座亭子下圈出的花圃略多了一些。苗木虽多,但是生机不足,故而一眼看去黄土朝天,所以让人觉得不妥。但也有人以为,亭台夯筑本是建于土上,土生万物,不能以此为据。倒是那亭子上的彩绘,本是贴金之物,金便是黄,代表土。且,画的四周更有火纹为缀,更是水火不容之相。
众人吵吵嚷嚷,一路争执着回到中央的梅花亭向簪花郎求证拿主意。忽又有人指着亭上的碧琉璃瓦大叫不妥,说是青木克土。
簪花郎听得众人七嘴八舌说完,心中并不以为尽然如此,只是眼下不能破局,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便向鬼眉征询意见。
鬼眉挠挠额角想了想,呼了一口气拍板道:“时间不多了,且做死马当成活马医。大家分头行动,将那些可疑的地方改过来。嗯,能搬的搬,能挪的挪。诸如漆画之类的,实在不行的就用手中刀剑刮了去......”
昭岚咋舌,笑道:“你这是改换五行风水,还是打算毁了这里?依我看,大家所说自有几分道理,但也未必尽数可取,当有取舍才是。”
簪花郎当即点头,表示赞同。
姜桐嘀咕道:“要是那护法令牌还在就好了,必不用这么麻烦,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司马狴野道:“那令牌原是老祖宗留下的心血,于关键处才合用,哪能事事依赖它们?”
“这会儿还不算要命?”姜桐呛了一声,又咬牙暗恨道,“先是耍脾气罢工,这会儿又跑没了影子。要不是臭丫头刚好是圣主,打死我也不当这破护法!”
旁边,鬼眉被昭岚一笑,也没了好气,转脸回敬道:“你倒是悠悠闲闲地不知死活,可有拿过什么主意?方才居然还有心思同人谈论棋艺!好,你要有取舍不是?那我就将好差事舍了给你!你就负责将那两口大缸搬去北边,放在那苗圃里,将那棋桌搬去东边,至于北边移出来的苗木,再劳烦你给栽到南边儿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