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上的人眉开眼笑地点头应道:“好!好!好!”
这一问一答间,众人又是五颜六色,神情各异了。
老太爷视若无睹,赶在姜桐出声前,又道:“那不如,今儿当着各位祖宗,当着您老和众位族老的面,就将此事定下来如何?”
老祖宗又是一叠声的好。
姜桐对老太爷的自说自话十分不满,刚要开口回绝,却听外头一声高呼“我不同意!”抢先一步发出反对之音。
来人是赵家大老爷,后头还跟了一群。
忽然好事被搅,老太爷立时不悦道:“这不是在家里,由不得你放肆!”
大老爷却扑通一声当场跪下,对老太爷道:“父亲息怒!并非儿子放肆。只是这堡主之位,家主之位,承继者能力种种还在其次,品行考量倘若不能服众,却是大为不妥。儿子此刻有要事回禀父亲,其中恐怕关涉五少爷。所以,请父亲先将继任之事缓上一缓。”
老太爷心知必与四更天上的事情有关,恼道:“从家里闹到祠堂,你们究竟还想要如何为难小五儿?我让你问也问了,查也查了,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是污蔑,你懂不懂!我看你就是诚心与我做对!老夫还不曾老眼昏花,你们就这样忤逆不孝,将来岂不是连我的老骨头都要拆了?!”
“父亲言重了!儿子不敢不孝。此番前来,是因为夜间之事有了新的证据。”
赵世杰心头一紧,顾不得尊卑礼仪,插言道:“父亲,儿子在家时不是说了么?不曾有人给我下毒!我那腹痛吐泻之症,乃是柿子和白酒相反所致。昨天晨起见那柿子水灵便吃了几个,后来去五弟那里,只因聊得入景,五弟留我喝酒,我也只顾高兴,一时忘了这茬。莫说五弟毫不知情,不当被牵连,便是我跟前伺候的人也不该问责。谁会想到这等琐碎上头?我不也是自己都忘了么!”
随行而来的赵世俊却道:“现在要说的可不只是你为何中毒了。因了一语提醒,我们去搜了他的东西。房里自然是没有的,可是,停在马房的车里,却还真是有好东西呢!”
赵世杰闻言一惊,转头去看姜桐,却见姜桐眼含冷意瞪着这边。
阿奇冷嘲道:“一计不成,再施一计,真是用心良苦啊!”
大老爷恼喝道:“你莫要仗着你那主子宠你,就忘了本分!今儿这事,可就是冲着你来问罪的!只是你那主子为你所累,怕也逃不了干系!”
赵世杰再度拦阻道:“父亲,这儿是祠堂,有话回去再说。”
赵世泰扯扯他的袖子,慢吞吞道:“二哥,害你的东西在车里找着了。”
赵世杰不耐地抽出袖子,不悦道:“什么害我的东西!我都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了!”
“呃?算我没说。”
赵世俊见老四被他一呛瘪到了一边,恨铁不成钢道:“二弟,你糊涂呀!为了你的事,大娘都气病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不过同人喝了一顿酒,脑子就烧糊涂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护着他?”
“人证?物证?嗬!还是为了栽赃捏造的证据?!”
大老爷面对姜桐的质问面不改色,朝下一挥手,冷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传马房看库的老牛头!”
待一个驼背男子上来后,他继续道:“父亲,老牛头一直负责看守马场的库房,他也是您和康叔一手启用的人,此人的话,您总该信得几分的。有没有冤枉了谁,您自己分辨!”
赵东明插话道:“堡主既是有心让五少爷继位,他的事便是族里的事了。若是有人胆敢在祠堂门前,当着先人和老祖宗的面污蔑五少爷,在座的恐怕也不会答应。回话的可要仔细想好喽!”这话明着是偏帮姜桐,实际却是打消了老太爷回家理论的可能。
老太爷暗叹一句家门不幸,闭了闭眼无力道:“说吧。”
这老牛头的确是他的人。只因年轻时候受了伤,坏了身子骨干活不便,所以就留在马场干些轻省的事情,其实也是意在由赵康、赵朗祖孙照顾着些。自己的亲信,说出的话自然有几分公信力。他只叹气,不知道是自己一贯信赖的人被人收买了,还是当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心之人居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老牛头对着老爷子恭恭敬敬施了个礼,然后一板一眼地回道:“五少爷回家后,他的几辆马车就歇在了马场。马匹解了送去了圈里,有人喂养。车便停在了库里,由我看着。刚到的时候,阿奇指挥着府里的人卸了些用物走,然后我就上了锁。昨儿晌午,阿奇先后又来过三趟。头一趟是抱了些食用做菜的材料,让人帮着搬了两坛酒。后来的两趟,就只他自己来的,抱走的全是酒坛。再后,便是今儿午前,大老爷、二老爷、大少爷、三少爷和四少爷,一起来搜出了些东西。”
老太爷问:“怎么个搜法的?又搜出了什么?”
老牛头跟他多年,闻言知意,便细细回道:“我本说要回了五少爷再动马车,大老爷说不必。五少爷的马车也有两辆是加了锁的,他们便叫人撬了锁。我是看着他们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