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的女人,约束少的多,不需要父母之命,自己点头就能成。
阿珠不含糊,随手丢过去一个小包袱,是齐整整的一百两银子,当聘礼吧,别的乱七八糟的礼仪,咱也不懂。
挽娘收了银子,心思也安定了,自己操扯着请媒婆走了简单的程序,就欢欢喜喜被丫鬟搀扶着送到隔壁,算是成亲了。
“阿珠,三胖儿的事儿都跟我说过了,我在这边父母早亡,没有什么牵挂的,等把笨重的东西变卖一下,就能跟着你们走……”。
挽娘连小丫鬟都不打算留在身边,她这性子看似娇弱其实有老主意,在此地无所留恋,宁愿跟随新夫远走他乡。
可是这样娇滴滴的妇人,真的适合长途跋涉吗?阿珠自己是有着小世界作弊,在里面能吃能喝能休息,挽娘可就得活活的颠簸着了。
估摸着,这夫妻两个洞房之夜就琢磨这事儿了,一大早起来,挽娘就到隔壁料理杂物,日头上了三竿,她已经把家当卖了个干净,不图高价,跟清仓甩卖似的,好处置的很。
比仓皇逃命不差事儿,“三胖儿”也抓紧时间把租房退掉了,只有小丫鬟眼泪汪汪的挥手送别,三人乘了马车一路疾行,直到出了小城,才稍作歇息。
阿珠懵懵懂懂的,看着挽娘在车厢内抹掉额头的汗水,终于不再沉默:“挽娘,你在这里有欠债没还吗?”
挽娘如今一身素朴,头上手腕子上连个首饰都没戴,娇滴滴的模样姿态也不需要了。笑得花枝乱颤:“阿珠小姐,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啦,真有欠债,也不想还了呢!”
也许。这个小县城,留下了挽娘太多不算美好的回忆,所以,一旦离开,满心里都是新生的欢悦,她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人情世故。她采用了如此快捷干脆的方式把自己再嫁,并毅然投身一种四处漂泊的生活,其中的原因,就不需要再追究了吧?
“三胖儿”很开心,虽然昨日的洞房之夜都没尽兴。扬着马鞭的响声特别脆亮,大嘴巴咧的能到了耳根的位置。
只不过,现在阿珠可是不方便钻进小世界休憩了,车厢里多了个人,多了双眼睛。
还多了许多磨难呢!
原先纳闷过,为啥两个人走在路上多半年,都没遇到一茬儿山贼来骚扰,连个小偷小摸都没见过。现在,可过了瘾……
原先的银钱可是都归阿珠掌管的,甭管是住客栈还是荒野外露宿。多少人窥探踅摸,马车里,俩人身上,都找不出俩儿铜钱,自然素净。
可是现在不同了,多了个娇滴滴的妇人。在车厢内出来进去的,偶尔还会跟“三胖儿”并肩坐在车辕上聊聊天儿。还多了一堆行李,几个钱荷包。或者还会有被藏在暗处的私房银子……
旅途,愈发的有意思起来了。
“挽娘小心了,保护好阿珠小姐,后面——不太平——”。
“三胖儿”的话没落多大会儿,僻静的山脚下,狭窄的道路上,不但是后面有追踪的几匹快马,前面,也有阻拦的山石和砍到的大树……
这是组团儿来抢劫的吧?
“三胖儿”的两把砍刀已经抽出,喝止了马车,自己背依车厢,严阵以待。
青布车帘被撩开,连同小窗户上的遮拦,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就差把脑袋也伸出去了。
“挽娘你怕不怕?来的人不少呢!”
阿珠那声音,怎么可以如此兴奋呢?
另一个女人也不差,右手握紧了一根铜钗,锋利的尖头闪着冷光:“怕啥?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敢情儿这妇人如此勇敢的抓着武器,图谋的是自己的性命……
阿珠笑得“咯咯”响:“挽娘你可别自尽,三胖儿一身本事大着呢,来不及收拾的恶人,我们也可以帮忙啊!”
要跟着行走江湖,没点儿跟人厮打见血的勇气可不行,小丫头笑着,手里已经抓出了两把跟“三胖儿”手里一模一样的砍刀,往挽娘手里一递,自己照旧还是一把黑黢黢的匕首……
娇滴滴的江南女子,先是没敢接砍刀,“哐啷哐啷——”,砍刀掉在车厢底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阿珠看不上这种作态,斜睨了眼睛问道:“莫非你有胆量给自己脖子扎几个血窟窿,却没勇气帮着你男人掂刀砍几个恶匪?嘁——”。
这种视死如归又胆小如鼠的两种相悖的状态,并列存在确实不合情理,挽娘张大着嘴巴呆愣半晌儿,大概,是打小所受的贞烈教育,在跟眼巴前儿的现实状况作斗争了。
阿珠顾不上她,自己扒着车窗往外细瞧,前面山石阻隔的一行人没啥动静,后面的追兵,似乎商量了一下,一块儿拍马冲了上来。
“汉子,留下马车,留下里面的女人和财物,爷儿们放你一条生路。”当先一匹黑马背上的贼匪叫道。
这不是侮辱人么?“三胖儿”能干那么令自己憋屈的事儿?
还没等他回骂,车厢内的小主子就扬声诧异了:“大哥,你这不专业啊?抢劫财物之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