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私房银子,赞助一下大姐和三姐,你们尽管也给自己置办点称心的家什……”。
可是你为什么有私房银子?不是拿的家里公中的钱吧?大姐阿兰可不敢接着,三姑娘根本不考虑这些,乐呵呵的也学着二姐阿草,把银子揣在胸口,时不时的,摸上一摸。
“那就把这一套旧的被褥都留给大姐用。”阿珠没办法解释私房钱是从哪儿来的,那就不解释,直接安排,不要忘记了,小闺女是目前的掌家人呢!
新家,又搬的仓促,啥啥都没有齐备,陈大川立刻着手,在早就看好的那处大卧室里铺上了被褥,庄户人不讲究,还挺感激原来的马家肯给自己留下一具这样硕大的木床,木料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下层可以放置鞋子,上面雕花的四个床柱子挨到了房顶,再挂一幅幔帐,就能变身成一间温馨的小小屋。
这床洋气,很有些类似南方流行过的什么“拔步床”的态势,阿珠也相中了,只可惜目前,母亲已经躺在上面休息了,没办法收进空间里复制一番……
可能是太过笨重的实木床不好搬运,也不好处理,马家临走时倒是留下了一大两小,灶间被熏得油腻的橱柜也安好着,擦一擦就能继续使用。
最关键是人家的灶间大,大大小小的炉灶就有六个,铁锅也没损坏,这东西更没办法随身携带。
总之,下半天的时间,就都是在孩子们的欢呼声里度过的,倒是陈大川很心细。吃饱了午饭就出门找稳婆,打听了不少人,最后,到黄昏时,才算预定下一个很稳妥的。居住的地儿也近,还跟着陈大川来新宅子见了见王氏。
“夫人这胎儿——莫非是双生?”
到底是见多识广的镇上的稳婆,那技术甩了陈家庄好几里地,人家上手一摸肚皮,就给了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信息。
陈大川的双腿都打哆嗦了,双生胎很少见。而且最可怕的是,双生更难生,更容易出现危险,一尸三命的传说不是没听说过……
“最好,再请个好郎中把把脉。双生的话,产期就不好说,怕是准备不及——”。
趴门缝儿偷听的阿穗,赶紧跑回去跟姐姐们“竹筒倒豆子”,她倒是不怎么明白稳婆说的是啥意思,那三个,却是清楚的。
怪不得王氏那肚子看起来那般沉重硕大,却原来。是藏了两个捣蛋鬼,难为母亲是怎么托着肚子捱日子的,连睡觉都没办法躺平身子。
“那蒋婆婆还说啥——最好——是备上啥深——熬不过去了可以含在嘴里吊命——姐姐。啥深——还能吊命?吊啥命?”
阿穗完全是照葫芦画瓢的复述一下,不了解那吊命的“深”——乃是指的“人参”,据说,人在气力殆尽的时候,含上一枚参片,就可以迅速恢复些精神。支撑着熬过生死关,所以。才叫做“吊命”。
“我跟小黄在山里转悠的时候也不少,可是。就没见到过人参,要不——我再回去找找——”,阿珠十指紧扣,关节都发了白。
就目前这种医疗条件,生一个都是跨过“鬼门关”,何况还有可能是生两个,经历两次磨难?
“咱爹也跟着小黄在山里转过多少次,不也没找到过那稀罕东西?既是那蒋婆婆说这个,那就肯定能在镇子上买到,我——不买新被褥啥的了,这钱——给娘买参——”。
阿草在关键时刻向来敢拿主意,下了决心,就往母亲休息的正房跑。
如果可以买到,确实比大海里捞针——跑回深山老林子要快当的多。
只是,不知道自己剩下的这些银钱够不够买那种金贵东西,根据传说,越是上了年份的人参,就越是昂贵,也越是药效显著。
陈大川送走了蒋婆婆,皱着眉头手扶着院门门框,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一下,蒋婆婆带来的消息,太过令他震惊。
如果昨日里没买下这所铺面,没兴心搬到镇子上来,可能,要一直熬到媳妇生产的时候,才知道潜伏着这样巨大的危险……
“爹,你还得去找郎中吗?”阿草打前锋,身后跟着两个小的,最大的姐姐,懂事的陪着母亲去了。
“嗯,爹愣一愣神儿就去,蒋婆婆说了,隔壁那条街上的医馆就挺靠得住,爹——再去问问。”
“那爹也问问郎中,给娘买个人参——吊命,要多少银子?我存的都给爹——”,阿草的声音脆脆的,很好听。
“我的也给爹——”,谁说三丫头没心没肺只知道吃饱了睡来着?人家刚刚得来的,还没捂热的那颗银锭子,也递到了陈大川的手心里。
阿珠有了点脸红的意思,清清嗓子往前挤了挤:“那个——我带着银子呢,我陪着爹去,你两个——准备做饭!”
四妹妹不好意思去瞧三姐姐了,平日里,老是觉得阿穗愚钝,除了在吃的玩的上面眼珠子能瞪大,其余事情很少动她的心,一副糊涂的模样,可是现在,阿珠都觉得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眼珠子往地面上看,似乎都能看到从自己裤腿管下,溜出了一个被榨出的“小”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