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的快艇上,信号兵用手电筒冲最近的两条战舰分别打出信号。短促雪亮的光芒完全向后,不虞被远方的人看到。
包括定镇二舰之内,紧凑的阵型让各舰都发现了灯号,随即“定远舰”升起战斗旗和龙旗,所有锅炉开始疯狂作业,全力输出动力。
本来昏昏欲睡的军官和水兵,此时不约而同,精神抖擞,紧张却又有些期待的站到岗位上,静待战斗打响的那一刻!
迷雾之中,两支舰队,越靠越近!
南部水域,“吉野号”为首的四舰,以10节速度缓慢的前进。他们不是不能更快一些,10节本就是该舰最优巡航速度,更关键是要照顾到后面的本队。
经过昨天一天的追逐折腾,不断地增速、降速、转向、作战,全舰上下的官兵全都疲累不堪。包括坪井航三本人在内,其实都不想动一根手指头。为此,他们还不得不在高丽半岛近海休息了几个小时,一直到本队跟上来。
随后的下半夜,随着向北搜索的区域越来越狭窄,正北方向抵达海岸线也不过五六十公里的样子,他们从皮岛以南转向正西。如果是白天,可以一眼概括全部的可疑海域。
没办法,在没有确凿情报、没有雷达侦察的时代,海上搜索敌人跟撞大运差不多。这还是最狭窄的黄海,换做是东海南海,外部的太平洋。双方要打一仗可真是千难万难。
随着第二个凌晨的到来,他们开进雾气弥漫的水域后了,坪井航三就再也呆不住了。
他从司令塔出来。站到上方瞭望塔上,亲自向远方张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多年的经验,最近几个月来的体会,让他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萦绕不去。那始终无法追上的敌人,一整天的刻意勾引折腾,都令他心头接连不断的报警。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他转头问陪伴自己的参谋:“小田君。如果换做是你,明明在能够逃脱的情况下。还选择冒险向战区运动,除了与清国舰队会合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打算?”
小田知道他在说昨天的那条武装货轮,用力点下头。答道:“有那样强大火炮和速度的话,仅仅是逃跑是说不过去的。他们有能力打伤我们的战舰,换我也一定要夜间报复。不过不能排除,其实他们也担心被袭击的问题,不敢正面交锋。”
“我也是有这样的担忧呐!”坪井航三深沉的从鼻孔里喷出两道长气,眉头紧锁,眼珠子急速的转动几圈,断然道,“去告诉河源一声。让他们提高警惕,防止被袭击。嗯,另外也要告诉本队。必要的时候,先让两条慢速战舰做好随时撤出战斗的准备。”
因为长久训练出来的编队方式,刚刚有了智利战舰加入后,他们也来不及更换,因此仍然沿袭之前的架构。拖后腿的还是那两条战舰,一旦打起来。除了吨位之外,实在没有太大的用处。
幸亏本队离着不太远。吉野四舰开始慢慢降速,让他们能够向前靠的更近一些。同时,眼神好的水兵全部出动,往四周张望,不过视野情况真的太糟糕。
“这该死的雾气,实在太让人困扰。”
坪井航三的心情愈发恶劣,这可实在没法发挥帝国海军的各种优势呀。
一个小时,一晃而过!
两支斜向冲击的舰队,迅速的逼近到主炮射程!海雾依然浓重,视野看出去一公里都非常困难,这可是夜间!
定镇两舰,从队列中向前冲出,反超到经来两舰的前方大约五百米,各自的四门主炮,全部填充高爆弹完毕!
丁汝昌不听劝告,亲自站到飞桥的前方,让所有人能够看到自己的存在,拄着佩刀,带着苦相的脸上,严肃的好似要结冰。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焦急的不行,暗暗地念叨:“怎么还不开炮?还不开?还要等?!”
七千米,六千米,五千米,吉野号都从他们的炮口前方过去了,还在逼近!
就在这时,“吉野号”上的日军水兵忽然大叫起来:“听到可疑的引擎声音,极可能有舰船在我们附近!”
坪井航三目光一闪,断喝道:“没错了,一定是敌舰,全体准备作战!”
“果然……果然还是被我料中了!”
他急忙与参谋返回司令塔,与河原要一一起冲到海图桌上,俯身一看,不由齐齐打个哆嗦---敌人果然就在这里吗?他们是怎么抓住的巧妙时机?!
他们的反应可说是很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定远号”的雄伟庞大身躯,如同远古巨兽,冒着滚滚黑烟,从夜色中猛地钻出雾气!在几乎逼进到排在第二位的“高千穗”三千米时,轰然开火!
“嘣!”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晴天霹雳般在海面上骤然炸响,刺眼的火光,一刹那照亮周围数里的海面!澎湃的冲击气浪推开大片的雾气,两发炮弹,笔直的轰响正前方!
一眨眼功夫,一发炮弹精准的命中目标舰艏部位,半边舰体被裹挟可怕动能的炮弹犀利的洞穿进去,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