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低声道:“他奉秦王之命,为秦国而战。所作所为,不过是尽了一名将军的本分而已。”
“攻城掠地,确是为将者的本分,”赵括沉声道,“白起为将,用兵独到,六国为将者,无人不暗中佩服。可他每战必胜,战必求歼,攻韩魏于伊阙斩首二十四万,攻楚于鄢决水灌城淹死数十万,攻魏于华阳斩首十三万,与我赵将贾偃一战沉卒二万,攻韩于陉城斩首五万,别号人屠。难道这五十余万各国将士,俱都是非杀不可的么?如此视人命于草芥,一人杀尽天下苍生,余下多少孤儿寡母?这怎么能叫为将之本分,这是暴虐至极。”
月夕怔怔地听着,半晌才恍惚道:“可他百战不殆,秦王恨赵国虎口夺食,定会派他夺取上党。赵国岂不是必败无疑?”
“上党兵家重地,接连秦赵。秦国一心取周室而代之,蓄谋已久。秦赵一旦开战,决不再如从前小小攻城略地之战。胜输胜负之数,便非单单决于阵前将军。我赵国风气尚勇,平原君又善折冲樽俎,未必输给秦国。何况赵军一向以灵便迅捷著称,若与秦军速战速决,亦大有胜算。”
“平原君?当年他出使秦国,几乎被困得回不来。若论折冲樽俎,他又怎能比得过秦国的丞相、应侯范睢?”月夕缓过劲来,冷笑道,“你们赵国将不如人,相不如人,还说自己有胜算?”
“月儿……”赵括无奈叹道。月夕轻声道:“我也不理那么多,我只怕信陵君说的,一旦应验……你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我尽心竭力,是为国家,也不是单为平原君一人。只是我爹爹当年受他知遇之恩,若无平原君,便无他马服君的爵位,更无我赵括今日。我要为爹爹报他的恩德,便不可能在此刻离他而去。”
“那你要娶玥公主,也是要报答他么?”月夕又板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