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寒微,出生在洪德路,现在政府已经全部翻新地面跟骑楼了,我记得以前我住的环境非常恶劣,门口就是铁闸门,portcullis,因为我家是开士多店,一走进去上楼梯我总是要闭着眼睛冲上去,古老的墙是石灰涂得不均匀,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我联想起好像头皮一样,不禁一阵胃逆想吐的感觉,不经意碰到都觉得头皮发麻。我讨厌这所房子,我一个人住在阁楼里写作业,因为省电,我妈妈(玉面判官转世)会把所有的灯关上只留一盏台灯给我,还老是闹鬼,还闹鬼闹得只是一只女鬼(织女转世再转世的鬼魂),不过她以后天天带她的UnderFriend来见我,UnderFriend=地下的朋友,我的潜意识能见到鬼,在不开天眼的情况下,但我的显意识见不到鬼,即使如此,我还是天天蒙着头睡,记得有那么一次:
玉面判官,我的妈妈,她把门锁上,因为我老是爬上三楼的客厅做作业,为什么不在阁楼做作业?她问我。我不敢说。所以她就把门锁上了了。
『咦?老朋友,又回来了。』织女望着我笑得阴森,她匍匐在地上像只豺狼一样注视着猎物我,织女狡猾得像狐狸一样,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黑得像夜空一样,可怖得像我快要死掉一样,在我意识里,她比豺狼还要可怖,因为她的身体不停在变换,告诉我哪一款才会把我吓死,好让她回到我的躯体上。
玉面判官进来了,我的妈妈,她来督促我做作业做快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了鬼,连我都看不见,我的显意识无法见到鬼所以浑然不觉但照样暗暗地害怕,妈妈惊恐万分地望着我身后,她说:『你负责引开注意力,我去找婆婆。』
『引开注意力?』我天性后知后觉,迟钝地待在原地。
『那我怎么办?』我不知所措。
『那你就真的不知怎么办了。』织女话音刚落,玉面判官,我的妈妈和婆婆从楼上下来,说:『告诉婆婆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哪里有鬼啊,自己吓自己。』婆婆和我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织女隐身了,织女在我身旁说:『你试下讲出来,信不信我今晚吓死你,嗯?』
我的潜意识忍气吞声,心想着:就算把事实说出来,也救不了自己,我希望鬼也能守信一些。『这里哪有鬼!』我的显意识不屑一顾地说。
『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别胡说。』婆婆说着就上楼了,继续看电视去。
『但是呢?我怕黑,能不能把灯全开了。』话没说完,玉面判官一气之下把所有灯都熄灭了,还有楼梯的长明灯也不留给我。
果然,人并非全部都言出必行,鬼也别指望能守信用。
小学以后,玉面判官,我的妈妈改嫁了,之前也残缺不全我是单亲家庭。
改嫁后,住的第二处房子,居民楼,再也不是独立的三层老屋,生活环境改善了不少,一个客厅,两卧室,一个厨房,一进大门还有一个小房子供奉继父的前妻的。
全家看了午夜凶铃之后,我的显意识多了一层鬼的定义了,我原本不想看,『不看就出去!』玉面判官说。最怕三样东西,电视,镜子,洗衣机(我总想到那个深井),。。
晚上一个人谁在继父儿子的隔壁,他有那么一天觉得自己好倒霉,房间变小了一半,分给了我,更倒霉的是我总是骚扰他。有一回:
听说追着人跑的感觉很爽,织女和她的UnderFriend交流,“捕捉到猎物后,先折磨一会,然后再吃,据说那样会使肉质更加鲜美”,对就像猫捉老鼠一样。
我看了就忘的健忘症又复发了,潜意识将织女在阁楼带给我的阴影消灭得一干二净,由于鬼片的刺激,对织女的后怕心理也卷土重来。(注、词义:事后想起来还害怕。简称后怕)
夜夜跑去骚扰隔壁也不是办法,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听到一把声音,『女包,妈妈今晚陪你睡觉。』
我喜出望外,走出房门,织女被没有守株待兔,当我去敲门敲敲大人房门的时候,里面呼呼大睡,我就只好不断敲,夜半鬼敲门,里面的人当然害怕,继父的儿子也很害怕,他于是就把我和他共同的房门反锁了,然而令织女失望的是我并没有跑起来,我就轮着敲敲自己的房门又敲敲大人的房门,“鬼是过来人,人是未来鬼。”然而我的悟性还没到这个地步,能忘我地生活一些。还是苦笑,里面还是死寂,大约是没有人来救我了,继父的儿子怕得只好先发制人,他在里面大叫:李咏珊,能不能别敲门,我把门锁了。
我的迟钝没有丝毫察觉,事后大家才知道那是鬼的声音,但我看了就忘的健忘症到了小学读书识字才渐渐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