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这个丫鬟总行了吧?”又一个圆脸大手的丫鬟慢腾腾走了过来,咱娘满脸疲倦地询问咱——娘啊娘,一整个上午,你啥都没有干,就会坏了的机械喇叭那样不间断地重复一句最简短的话:“下一个!下一个!”就这简简短短的几个字,真会把你累得腰酸背疼舌头都会抽筋了吗?看你娇嫩的,东坡地里那个比你大了不少于10岁的老乞婆握了一上午锄把,刨了一大晌地,锄完了好几亩谷子地,似乎也没有你疲惫得慌。
“不行!”咱回答得斩钉截铁,一口唾沫都给这粗手笨脚的丫鬟坯子给打入冷宫塞入活死人墓了。咱娘也不晓得从哪个偏远犄角旮旯里净挑选这些脚大手大腰大腿大的闺女过来给咱充数,你嫌荷香她们太过风骚,最不济你要找几个类似的差不离的丫鬟过来叫咱过过目也行。瞧你找的这些还叫姑娘吗,咋看咋像娃他娘!还让她们伺候咱穿衣吃饭大小便,咱不看都恶心死了。
瞧瞧这一个,头发乱得像鸡窝,长的可以当死人家里捆棺材的麻绳了,短的连打个土结都困难,还一缕一绺地绞缠在一起,好像今早没有打理过,昨早没有打理过,更早更早的早晨也没有打理过。嗨呀,你个死脑壳,没有上等的洗发水,你不会找块皂角块儿随便洗洗也行啊,一棵树吊死的玩意儿东西,你千万别离我太近,小心你的满头虮子掉在我身上可不痒死我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咱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浑身了,真要把咱立刻都痒死了。要不是碍着这些粗鄙的下里巴人,咱都要咱娘替咱撩了咱的小裙一角,好好替咱挠挠。娘啊,咱那些知冷知热的丫鬟可都被你给心怀鬼胎地遣散了,贴心的嬷嬷也被你棒打了,要不,你暂且做会儿咱的伺候嬷嬷了。来,给本小姐跳个惹火的辣舞吧——不要说你不会,咱可亲眼瞧见过,你的三点都没有遮盖,就在咱爹的面前大跳惹火的街舞,跳得咱爹性起,你们就一同滚了被筒,似乎连窗户都没有顾着关严,以后的细节还要咱给你转述吗?
“闺女啊,你倒是给娘说说,你到底想要怎样的伺候丫鬟,娘找的这些可都是干活的好手!喏,这一个,”咱娘指着那个鸡窝满头的村姑给咱介绍,“她可是咱这块儿数一数二的织布能手,一个晌午就能织出五米好布呢!”又指着旁边一个布扣儿都扣不整齐的村妇给咱解说,“她可是咱十里八乡顶顶有名的厨妇,你想要吃的山珍海味了,只要给她见过,她保证像模像样地给你做一个出来!还有这一个,别看个儿低些,样子呢,似乎也不耐看,就是人家的本事可大了,锄地最在行了!”
啊呀,我的娘亲,我这是在挑选伺候咱穿衣起床的贴身丫鬟,你整蛊这些能工巧匠干什么,总不能叫咱组织起咱咱家的织衣队替你在这深宅大院里给你织布,或者叫咱做咱家的伙夫头儿,招呼着广大厨师给全家做大餐,最好顿顿端到你和咱爹的床前吗?更可笑的还有这个锄地能手了,咱家住在市镇里,咱家的地早包租给四邻八乡的贫农佃户了,这等贻笑大方的技能要她何用?唉,娘啊,做事的时候,你能不能经过你的小脑壳轻轻思量一下,别弄这些不着调的事情来支糊我中不中?
“切!”咱娘的把戏咱算看透了,这哪是给咱找丫鬟,摆明了是要给咱安排一个奸细在旁,既监督了咱,又防范了猫儿似的偷着腥荤不放的咱爹。
好吧,好吧!既然这样,这些咱看不中的歪瓜裂枣,咱一个都不要了,给你剩下这一大笔年费红包礼金什么的可好。可问题是,咱娘,啊,那你可要亲自伺候咱本小姐安歇了。来,本小姐要吃块色香味俱全的小炸糕了,你赶紧给咱做吧。咱可不要那些一烤就糊透了的玩意儿东西,咱要的可是外焦里嫩**分熟,咬着还能咯吱咯吱响的小炸糕块儿。
慢着!做炸糕之前,先把本小姐的长筒靴脱了,这劳什子顶难脱了,咱一个人可无论如何也褪不下来!另外,本小姐还稀罕杂交的口感品味,譬如弄杯大号的西瓜汁倒在小号的橘子汁里,哎呀,那清清爽爽的感觉,就是要咱现在去当玉皇大帝的九公主咱也不稀罕。咋样操作,你不晓得,不晓得你不会去请教荷香吗,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嗨,咱可提醒一下,如果调理得不对本小姐的胃口,咱的反应不仅仅限于拒绝吸收这样小小反应,咱还稀罕直接将这不伦不类的调和汁扣在操作人的脑壳上,你准备好了吗?
“随便挑一个吧,不就是一个招呼饮食起居的小丫鬟,小姐何必如此较真呢?小姐,你不晓得吧,太太为小姐的丫鬟可是费了姥姥劲儿,发动了周围能够调动起来的人手单单为你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大好白天呢。管她好看歹看的,你好歹领一个回到你的闺房里去吧。”果真是咱娘肚子里的蛔虫,咱娘的跟班嬷嬷,那个叫蔡嬷嬷的,也居然敢出面替咱娘做说客。
“你算什么东西?咱和咱娘较真,啥时候轮得上你这个下人对着咱指手画脚的份了!再说了,咱这不是较真,咱就为了选这个借口和咱娘说道说道,也好让她明白,这个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就可以随随便便把我们所有人的生活给安排到位了。这两天大风老多了,你叫她命令一下老天爷给咱看看!”咱那个出离愤怒啊,咱很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