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烧的哪是什么,咋这么香呢?”等到咱忍着烟熏火燎泪流满面的难受将那只大鸟烧烤得七八分熟,十里八里都能闻着香气的时候,咱那个师傅就光着脚丫子,从洞府外面匆匆跑进来了,老远就跟咱嚷嚷。
师傅啊,原来你不聋不哑也不瞎,嗅觉还挺灵敏啊,我这大鸟才刚刚够熟,你就顺风闻着味儿就溜溜跑来了。那为什么徒儿的初来乍到,你咋没有一丝儿欢迎的意思。咱不要你手举鲜花列队欢迎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最起码,你要准备些像样的食物给咱补充补充能量吧。你晓不晓得,咱的肚皮饿得都要两张皮儿粘在一起了,都!就是你给咱送过一头大老腱来,咱也会毫不客气地一口吞吃完毕,都不带拉稀的。放在山外的这个季节,正是一年中忙得脚不沾地屁屁不挨凳子也不够时间的春耕大忙季节啊,你在这里舒舒服服享清闲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还不给咱好好准备吃的。
“烤鸟吃啊,还能是啥东西?”要不是咱有求于这真蠢假蠢的师傅,咱才不对他这样客气呢。咱准会没有好气地抢白他,“你真不晓得,假不晓得,刚刚我弯弓搭箭射那只大鸟的时候,你可在旁边假寐着哩,我都不信你从鼻梁骨的中间看不见咱的一举一动。这会子等咱拔了毛清了内脏已经拾掇好了的时候,你适时出现了。你这叫跟咱抢夺胜利果实呢,你还有没有做师傅的样式呢?谁家师傅不管徒儿吃饭,还来跟徒儿抢吃的。”
“这鸟能吃吗?他们都说这些鸟儿是天上大神仙派来查探人间喜怒哀乐的信使,吃了要坏肠子肚子的,真能吃吗?”师傅隔着黑黝黝的洞口看看外面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叫喊着,对于咱索命的大弓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鸟们发呆,“它们真的能吃吗?多少年了,它们抢吃了我多少野果,偷吃了我多少吃食,我都没有理会它,都说什么天上的信使啊!”
我说师傅唉,我见过憨傻的,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真正傻大个的东西,放着现成的荤物你不晓得享用,还让这些鸟雀们欺负到你的头上拉屎撒尿的,你整日里吃些什么?总不会就死乞白赖地天天吞吃总也不会裹满肚子的露水吧?鸟雀和你争什么,大约总是些它们最爱的野花野果野虫子吧。你真的吃这些东东?怪得你的脸色绿绿的,你的头发青青的,你的嘴唇扁扁的,敢情都是野花野果野虫子给闹腾的。那东西好吃吗,也没有见过一个正常人拿这东西当饭吃的?
“你尝尝吧!”可是,咱不晓得这面前传说中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他是有意考验咱的孝顺,咱把他晾在一边不管不顾,咱岂不是亏大发了。为了稳妥期间,咱还是眷顾他,咱还是让他尝上一口吧,反正这鸟雀不是咱豢养的,这柴禾不是咱山里的。没准他吃了高兴,会把他全部的能耐教给咱,譬如传说中他的拿手绝招了,那个什么一不做二不休三三从四德掌了,咱不白赚了呢。可惜了,那一大块上好的大腿肉啊,好香啊!好在,咱还有一块,那一块就只当喂给野狗了吧。
师傅也不跟咱客气,右手抓着膏腴丰满的大腿肉,大嘴叉子直接伸在大腿肉的中间最肥最香醇的环节,立马又啃又撕起来,一只手还嫌不够用,直接左手也参与掺和进来帮衬着。直吃得从嘴角吧嗒吧嗒流肥油汁水子,口里还小毛孩似的哼哼唧唧直叫着好:“嗯呢!嗯呢!真好吃!”
新鲜肥美的猎物,现吃现宰,根本少了冷冻的环节,还有熊熊燃烧的篝火,再加上咱的高超烹调技艺,就是不要那些人工添加的各种调料香辛料,咋能不好吃呢。相当初咱在观里熬生活的时候,观里稀汤寡水的一日三餐把咱快要饿扁的时候,咱很是偷偷捉过几只青蛙改善改善咱的营养状态的。咱可不想做那样亏本的大买卖——咱把净心费心费力地娶到家里了,咱再也无福消受,立刻就给翘翘鸡了怎么好。咱把那些青蛙的四足,哇呀,残忍地一把就折断了,狠狠心又放在篝火上细细地撩烧着……
师傅手足并用,狼吞虎咽着只需几秒钟就把那只肥大大的腿儿给吞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着自己油乎乎的手指,似乎就为了向咱证实咱的烧烤技艺绝对可以够上那些大师傅的水平了,咱要是去摆个幺蛾子烧烤摊,什么麦当娜肯德肉绝对没有顶点儿小钱可赚了。临了还不忘热情有加地赞美咱的手艺:“好吃,真好吃!几十年都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了!”
啊呀,几十年都没有吃过人饭了,那你这几十年你都靠的什么东西过活呢?你不要忽悠咱,你是早喝朝露,午吃野果,夜饮山泉熬到今天的?这山里是没有什么人吃的东西,可是,只要你手足足够勤快,想要生活下去自然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咱师母哪里去了?咱师母在哪儿,你不要告诉我你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里熬日子,你啥都不会做吧。
“哎呀,不提也罢!相当年咱爹给咱接了个女人,咱只管痴迷武学,黑天白日的不着家,对女人的照看自是松懈了些。呆不上两个月,那女人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吃过几顿热饭了!那女人水灵着呢,细皮嫩肉的……”似乎为了印证咱的猜测,师傅喃喃自语着居然给咱道出些相当年的绝顶秘闻。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