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的小手才战战兢兢把一枝穗儿勉强折断,还没有来得及揉碎倒在口中,就听到有农夫骂骂咧咧的叫喊,还挥舞着老粗的棍子朝我疯狂奔来——这家伙挺鬼迹的,居然躲在庄稼稞里守株待兔呢。
我撒丫子就逃,不逃还要命不要。可是,这些个弯弯曲曲狭窄歪斜的草路真的不给力啊!不要说飞跑,就是让我气定神闲地一步一步迈着小脚步遛弯,要不了几步,我不摔上几个大马趴就对不起自己似的。一会儿我被长长的野草一个绊子狠狠摔倒在地上,小嘴啃着黑土汁儿,刚刚把口里的碎草泥点儿吐出,还在寻思着上哪里去洗洗小手去。都是干净惯了的人,讲卫生永远是咱的好习惯。
“扑通……”清水没有找到,我先给阴谋的小草沟又一次狠狠地摔了个大跟头,好半天爬不起来。远远地似乎听到农夫得意的狞笑声声:“该!谁让你小兔崽子不学好,偏来偷我的庄稼吃!”
不晓得在草沟里躺了多久,我才有了活动的力气,小胳膊小腿上似乎有千万个伤口在锥心似的疼。我忍着疼痛,轻手轻脚地将宽大的衣裤轻轻卷起——娘亲呢,你这是有意捉弄孩儿吧,孩儿的身形这么小,瞧瞧你给我穿的衣裤,就是把两个相同的我装进去,这肥大的衣裤也是绰绰有余的。我的跌倒,我的摔跤,与这衣裤的关系老大老大了,衣裤稍微紧身一些,多好!
手臂和小腿上林林总总的,都是条条道道的血口子,有泪水似的血迹顺着那些血口子,慢悠悠地滋隐着,转眼功夫就润湿了好大一片衣裤。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居然觉不着特别的疼痛,要知道有娘亲的时候,我可是被蚂蚁咬着一小口都要哭声一片的。现在,娘亲眼看是没有了,我就是哭到天昏地暗,谁人又能够跑来救急呢?那哭声如果再召唤来离开不远的农夫和他的汪星人,我还要不要活呢?
有什么东西在头发里挤拱来挤拱去,我恼怒地一把撸下,妈呀居然是一条肥肥胖胖的大青虫——胆小的我差点儿连自己的小胳膊都给甩出去。好吓人呢,娘亲温软软的馒头,当然是我的最爱。可这个浑身青绿青绿,还长着寒碜齿牙的小东西怎么能同娘亲的那个馒头比呢?凉冰冰的,看一眼我的浑身都特别发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种紧张。
不对!这寒碜的东西,都要被我摔在遥远的半空了,硬生生又被我收回了——
这东西,吃了什么好吃的玩意儿,傻愣愣地长出这一身肉膘,要是一只鸡腿该多好啊!家里的那些鸡腿真香啊,可是有几个有这家伙膘水好的,还不都是咱爹的口食,论到咱去的时候,要么那鸡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要么那鸡光剩下无人问津的所谓凤爪了。
这家伙好肥啊!捏在手里糅酥酥的感觉,好似除了肥膘,再找不出一点儿精瘦的地方出来。我饥饿的眼珠子都能冒出火来,恨不能立刻吞吃了这家伙才好。
不知道危险临近的这家伙居然依旧大咧咧的瞪着迷糊糊的小眼看我,好像还在抿着嘴儿微笑:“喂,你想好了没有?俺妈在喊俺回家吃饭呢。”
“咕噜噜咕噜噜……”小肚皮闹腾得更欢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没有找到新的可以入口的吃货之前,有这超级肥胖的家伙暂且还是我的马上救命稻草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