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男人不可以吗?
“我的妈呀!我的上帝啊!”等我一路小跑丢盔卸甲着赶到东配殿应该存在的地方,我的魂儿都飞了——
这还是大王的宫殿吗?大王的宫殿我不止在地图上看过,还听番使绘声绘色地描述过:前面是阔气大方的阅兵场——真的很大气啊!对面就是王宫高高大大的正门,赶上现在王宫的两倍那么高了!驶过高大威武的大门,紧跟着就是连三进的王宫大殿了,什么华英殿,什么玄武殿,什么泰斗殿……更妙的是,王宫的总体设计突出了科学化、人性化、舒适化、风景化。王宫的中央几大殿是大王参知政事召见群臣下达政令的地方啊!再往东,就是大王最乐此不疲的生活区了,这里的大殿小阁全都是为大王的几个新夫人准备啊,大王和新夫人在这里咋样颠鸾倒凤倒凤颠鸾,王后也不会知晓啊。王后啊,和那几个过气的王妃,都在西边的慈宁宫那儿挤兑呢。
如今,这王宫,这盛聚新夫人的东偏殿,哪里还有啊!就是最胆大的你,也会十分疲软啊,任由汹涌的小便击垮三角裤头的包围,浓浓的湿意,举步都困难。
满眼都是木头瓦砾啊,两人搂粗的金丝楠木大梁,怎么会断成那样不成规则的几大截,或长或短的,似乎都有人为掏空的痕迹,谁知道?这大梁,可是大王花了老鼻子的金银珠宝,从楚国那儿运来的宝贝啊!楚王就是再不把大王夹在眼角,你一个天南,我一个地北,楚王没有理由落这个埋怨啊。那这大梁满目的疮痍从哪里来?如果我能够逃脱这次的劫难,说什么我也要责成大理寺卿好好甄问这大梁的病因何在?
更有赤红的琉璃瓦被一块块摔碎成小孩的巴掌大小,建了一半的兽脊被活活拔去了口里的兽牙,弄成最难看病猫的模样了。外面光光彩彩的椽子,内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害虫的遗迹啊?这选材的蛀虫,你当初就没有看明白吗?现在,这根根椽子都被扭曲成最蹩脚厨师制作的麻花了。
现在,只有雄伟依旧的配殿只有少半部分砖墙连带着少半部分房顶,杂乱地夹带着凌乱的椽子檩条,孤零零地还支楞在那里,还能供你想象这配殿想当初的雄伟气概。现在,一切全都玩完了,整个成了一个硕大的垃圾场!漫天的灰尘遮盖得这新王宫,都要被雾霾淹没了。单是这成堆的垃圾想要及时运走,都是一个硕大的工程啊!大王,你的新房子是住不成了,至少在这个年节里。
“快来人呢,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那边有人惊喜地叫起来。一群骠骑兵赶了过去,扒开厚厚的瓦砾,掠开乱七八糟的棍子木棒,真扒拉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伤者。
“要紧不?有救活的希望吗?”副将替我发问,其实我的头早就懵了,这配殿的垮塌,我都不晓得大王会以怎样的重重刑罚来处罚我——虽然,这配殿不是我的杰作,我这新晋的司空,还没有走马上任到我的衙门里坐定啊!
可是,大王听我这样解释吗?那个真正应对这事负起责任的番使会不会主动来担承这个黑锅呢,就是承认了,大王是不是就舍得将他一撸到底,或者凌迟处死,或者发配不毛之地永世为奴呢?
人家就是不毛之地来的特使啊!